“城里的花费,你们可知道有多少呢?买房,锡林城、松城的房价在一万块七十五米左右。租房一个月50,米面粮油和煤气、电水费,按这个面积计算,每个家庭的花费要在每年700块左右。出行要坐车,因为城里没有能养马的地儿,买车需要加油,一台普通的摩托也得七八千块吧?这还不包括孩子上学,求医看病的费用,特别是饮食上我们蒙人都喜欢吃肉,那时你们不再有自己的羊想杀就杀,而是得去市场上买……想想看,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过活,有多难。”
韩枫的蒙语说的十分地道也快,叶方华都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了——而他的话,很天然而然的拉近了陌生人之间的关系。
“你,是哪里人?不是汉人?”
“我是汉人!不过,我的阿妈,我的姥姥都是蒙古人,我从小在草原上长大。”
“难怪说的这么快。”
“你说的可是真的,城,城里的日子——”
看着这几十个蒙古汉子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变化,韩枫知道这些心眼直、不会绕弯子,只会一条道想到黑的汉子们的心被说动了。
“我叫韩枫,你们可以托松城那边的亲友打听打听我。另外,我也是蒙古人,吐个唾沫都有钉的汉子,我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哪会是来骗大伙的,我是想告诉大伙,这脚下的草地一挖开,煤只能卖一次,卖完了就没了,这种露天脉,也许五年也许八年,矿脉一经采没了,他们开矿的就走了,你们的务工梦可就碎了,难不成你们还信他们外地人能走到哪里带你们到哪里?”
“相信我,就算大家养羊养牛,只要这片青山绿水仍然能让人和牲畜生存,用不了三年,大伙的城镇梦,一定能实现!”
这一个承诺,对韩枫来说已经相当超前,而且是超前投资,几乎不会有对等回报。可是韩枫想到的是另一个在前生后二十年农业局时探讨过的一个可能,草原牧场的分块化,直接导致的沙化、草场退化和牧民的失落,事实证明承包分田制对草场来说并不太合适。是否可以通过建大型牧场式的集体经营区域来化解这两方面的矛盾呢?
暂时,韩枫做不了更多地域的设想,一个苏木也就是乡镇级别的试验,有1亿美金的投入就可以试一试,既解决叶方华的难处,又给提前试验一番——至于全境之内别的地区草原矿产化、沙化的改变?暂时先把王百亿这个吞金巨兽给整走了再说吧。
三年?不用离开这里就能住进城?
而且之前韩枫说的非常清楚,虽然不会有一次性的几万块赔偿金——可是草场会一直在自己手里啊,十年养羊的钱就能抵的上赔偿金,另外,人家开的工资可是到了150元,是矿上给的两倍。更吓人的是下矿背煤的活会染肺病——就算韩枫不说,这里有明白的人也提醒过,只是他们一直被钱给迷住,没人去想这些。
“不,不好了。”
苏木的院门外冲进来一个灰长袍汉子,扒开人群抢了进来,“包三子,布,布仁给那些矿上的西山老蛮给打了,满脸窜血!”
什么?
怎么回事?
一群加一起六七十,当地的汉子听一愣。
“二叔呢?”
“二叔和他们拼了,我过来报信来着!”
没人问因为什么,所有人全部一呼噜,冲出了苏木政府的大院。
韩枫和叶方华跑在最前边,包三子很惊讶,因为他跑的就快,可是有人竟然比他快的多。
二百多米远,小镇的另一端,学校旁边,也就是王百亿矿业集团临建营区的门前,攒起了一堆的人,还有徐徐开动的工程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