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茅屋之时天光正盛,这时走出茅屋却已近黄昏时分,但见日轮西斜,烧地云层一片火红,整个天空仿佛也变成了一片火海,天地间一片渺渺赤红之色,这山谷中的树木、道路、茅屋等物上也被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火红,仿佛是在苍茫黑夜之中被天边着起的一团大火映红了一般;虽然入眼尽皆温热之意,但山谷中的岚风却已有了丝丝凉寒之感,吹在皮肤上时,不知不觉间便会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对面山峰那黑色的影子重重地压在萧遥身旁的茅屋上,渐渐地和夜色月影混合在了一起,再也看不出轮廓来。萧遥从小生活在城市之中,也从未去过什么名山胜地旅游过,此刻陡然间在这山中看到了这般美景后,一时间竟看得呆住了。他站在茅屋之前,抬头仰望远天,不知不觉间便忘了走路。
洪凌波见他看得如此出神,也不忍出声打搅,于是静静地站在了他的身边,婉柔含笑地也抬头仰望天边。两人的目光射了出去,在不知有多远的天路尽头相交后,萧遥心有所动,扭过头去,温柔地看了一眼洪凌波后,轻轻揽上了她的香肩,洪凌波便顺势将头倚在了萧遥的肩上。值此夕阳晚照,却有佳人如会,私期暗许,两心相映,一切都如画卷中的美景。
直到金轮西沉,彻底没入了地平线下之后,萧遥才携着洪凌波,回到了冯默风的小铁匠铺之中。此时,冯默风正坐在板凳上,面前放着一块磨刀石,右手横握着剑柄,左手四指摁在剑面之上,身子前后摇摆,正一下下地摩着那把已经打造好的剑。
萧遥见长剑已成,赶忙走了过去,细细查看起来。但见那柄长剑长约三尺有余,宽约三寸有余,剑面上平整光滑,并没有什么花纹装饰,剑柄已被冯默风装上,是一个两头稍窄,中间较宽的圆木把手。整把剑看上去平淡无奇,并无什么抢眼之处,可看到那锋利的剑尖,以及在仅剩的一丝天光照耀下反射出来的寒冷剑光,还是说明了这把剑的锋锐。
冯默风见萧遥和洪凌波回来,笑着说道:“两位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这剑马上就磨成了,稍等片刻,这位公子便能使用了。”说着,手上明显加快了速度,房中顿时被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充斥起来。
过了一会,冯默风弯下腰去,在身边的水桶中舀了一瓢清水浇在剑身上,又磨了几下后,拿着剑站起身来,找了一块粗布放在手里,用手隔着那块粗布在剑身上从下到上抹了一趟。顿时,房间中一道寒芒掠过,射在萧遥的眼睛上时,他立刻只觉双目酸疼难耐,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重拳似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哗哗哗流了下来,萧遥用手捂着眼睛,按摩推揉了好一会,才将眼泪止住,把眼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