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是说不过你,做的都是些龌龊事,却总能找出大义的理由!”路逍遥气闷地道。
“人在干,天在,我们做事有时难免授人以柄,为人诟病,可只要做的无愧于心,是是非非又何必计较,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赵柽说道,“我们大掠榆林,杀人数千,毁良田万顷,抢掠财物更是不计其数,定有人弹劾我有失仁德,做的乃是禽兽之事,可如果我们不摧毁夏人的生存之本,来年夏人就会依然犯边,杀我子民,劫我之财,为了边境安宁,子民安乐,我倒愿意背上这禽兽之名,有何必在乎那些所谓的仁义之士的狗屁呱噪!”
“唉,你说的这话我倒是信了,如果二爷这次出塞让朝中的人知道了,定会说你无旨擅专,私自处境,勾结蛮夷,但是他们不知道二爷以身犯险深入虎穴,如果事成,免了多少兵伐之事,多少生灵免于涂炭!”路逍遥叹口气服了,他这么多年生活在王府,怎么会不知道王爷虽然行事乖张,却没有害过一个好人。
“不要争了,二爷和姐夫都是好人,肉烤好了,快吃吧!”赵信将烤好的肉用刀片下,用木盘盛了,递给二人道。
“好,不过你们两个把武二郎扔在野利那为质,这事情办的可不厚道,他是个直肠子,说话办事难免得罪人,不知道受得什么罪呢!”赵柽解下腰里的匕首,割下块肉放在嘴里嚼着说道。
“二爷,这你可冤枉我和陆先生了!”一直听两人争辩的张确也插不上嘴,但也知道陆先生是府中的老人,王爷信得过的人,否则也不会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所以也不劝解,当了哑巴,现在听王爷又说起另一位,他忍不住说道,“二爷有所不知,党项人虽然悍勇,但也多豪爽憨直之人,武先生不善言辞,可为人耿直,很对野利的脾胃,同样的话,从武先生嘴里说出来,野利早就信了三分,两人现在是日日痛饮,醉了就同卧一帐,野利怎么会为难他!”
“呵呵,那么说两人还很投缘!”赵柽笑道,“恐怕是喝酒是你们两人耍滑,使人出破绽,叫人不起了,二郎却是酒到杯干,让人觉得实诚!”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二爷,那野利不好女色,不爱钱财,却嗜酒如命,而且酒量惊人,就是咱们府上的烧酒他也能喝上半坛,我们哪里陪的下来,也就武先生还能抵挡一二!”张确摇头苦笑道。
“样子,此次我与野利会面,也免不了一醉,不过要是能收服野利,这笔买卖也不算赔!”赵柽二人说道,“今日明月当空,有肉岂能无酒,二位要不要也喝上两杯?”
‘呕’赵柽话音刚落,两人已经连连干哕,样子已经被野利灌得神经过敏了,听到酒字都受不了啦!
“二爷,有此雅兴,属下自命人备酒,我们就不奉陪了!”张确爬起来拱手道,路逍遥也是扭头就走,去找林硕、尚虎等几个他的亲传弟子的晦气去了,火堆边就剩下了王爷和赵信二人。
“赵信,陪我喝杯酒吧!”张确真的使人送来了一小坛酒和几个临时拼凑的小菜,赵柽招呼还在忙碌的赵信道。
“二爷为何今晚有什么高兴的事情,非要饮酒!”赵信将烤好的羊从火上挪开,随手拔了些蒿草扔到火堆中,将聚拢过来的蚊虫驱散,然后才挨着王爷坐下说道。
“接连大胜,不算高兴的事情吗?”赵柽倒了两碗酒,递给赵信一碗说道。
“应该是,可依我二爷好像还有心事!”赵信接过酒喝了一小口说道,“二爷,我自从认识你,你就每日不得闲,十几岁的年纪倒像比何师傅的心思还重,整日眉头不展!”
“千头万绪,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操不完的心!”赵柽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不说了,也不想了,今天我就喝个痛快!”
“恐怕二爷嘴里说说罢了,这次出境责任重大,生死难料,你能放的下吗?”赵信给王爷斟上酒说道。
“那么你们明知危险重重,不也义无反顾的跟着来了吗!”赵柽撕下一条羊腿啃了一口道。
“二爷做事从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否则也不会带我们冒这个险!”赵信笑笑说道。
“可我要告诉你,其实这次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成败各有五五之数呢,你还会跟我同往吗?”赵柽向赵信问道。
“会的,二爷带我们恩深义重,即使前边是万丈深渊,不但我会,襄邑军的每一个人也都会同二爷一起跳下去的!”赵信说道。
“呵呵,我说的是你,难道我们之间只有恩义吗?”月亮升起来了,悬在半空中大如圆盘,赵柽举杯邀月,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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