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脸上的笑容染了几分夜寒,扬手一撒,简司音猝不及防便跌坐在了石桌边的椅子上。她蓦地凑近简司音,一张脸明净素淡,与简司音隔得极近。简司音冷不防接触到了她那一双凤目,隐约有不远处的依稀灯火之光,然映照在她的眼里只觉阴亮寒透。简司音呼吸一窒,身体本能地往后仰了仰,一时竟找不到话来继续骂。
凤时锦轻轻道:“要去做婊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更合适一些。”
简司音刚想反击,又被她堵死道:“你和柳云初大婚那夜,你诬陷是我给你的药,实际上是你从你娘家那里得来的吧,我若没有猜错的话,应是皇后娘娘给你娘的。”
简司音面色蓦地一白,矢口否认:“你胡说!”
凤时锦似笑非笑道:“我有没有胡说,将柳云初和你我二人再加上相国夫人一起对峙不就真相大白了?你明知道自己怀有孩子,大婚之夜仍要使出那种下作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柳云初,亏得柳云初还尽心尽力想保护你和你肚里的孩子,而你呢,一开始就打算牺牲孩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说着颜色一变,语气也跟着变了,“你本是受害者,却如此用尽心机,坑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你最爱的柳云初,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简司音眼里噙满了眼泪,极尽委屈,凤时锦却一点也不领情,继续道,“哭什么,你以为你一哭便让人觉得是我欺负了你?你自己做了那一切,现在一见到我便试图上前来第一时间对我呼巴掌,好让人觉得我就是那个勾引你丈夫的可恶女人?你以为你是真的站在了弱者的立场上吗?”凤时锦直了直身,不再迫视着简司音,而是垂着眼睨着她,轻描淡写道,“弱值得令人同情和保护,但你不仅弱,你还卑鄙。综上所述,你比我更适合做婊子。”
在凤时锦抽身的那一刻,简司音蓦地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那丑陋的一面被凤时锦说出来以后她又像是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没有任何人从一开始就想变成一个卑鄙而不择手段的人。
简司音瘫坐在石椅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不甘心道:“是又怎么样,难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把柳云初夺回去吗?”
凤时锦反问道:“你以为我若真是要见柳云初,还会允许你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吗?”
简司音瞠了瞠双目,眼眶里蓄满了泪。她恍然大悟,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凤时锦要是偷偷摸摸给柳云初送信,干嘛还要自报家门,而府卫将信交到了她的手上,好似就是要引诱她打开看一样。
凤时锦知道她会打开看。因为她有多爱柳云初,就有多恨凤时锦。
简司音很快反应了过来,道:“原来你的那封信不是为了想见柳云初,而是想把我引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时锦看着她,那眼神根本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虫。她缓缓开口道:“从柳云初亲口跟我说他决定娶你的那一刻,就表明了他在你和我之间做出了选择,以后不管会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护你一辈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解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却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你伤害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自己,而是柳云初。我将柳云初当做是朋友,本也想着只要是他觉得好那便是好的,即使再不喜你也希望你和他能好好处在一起。”
简司音明明是恨她的,却不知怎的,听到她说出这些话时,只觉得心中绞痛难当,泪如雨下,道:“你不用假惺惺,现在还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以后我和云初会一直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