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五六个士兵应声倒地。
其他的士兵见到自己的同伴被梁宽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愤怒的嘶喊着,大有将他给撕碎了的气势。
梁宽将长矛杵立在地上,以此作支撑,“啪啪啪”,身子飞起一圈,脚朝着他们每人的胸口上踢去。
随后,他在躲过庞光再次射来的冷箭后,手腕一扬,将手里的三枚毒镖射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三枚毒镖,梁宽射的很有技巧。
两枚是朝着庞光的胸口射的,在庞光的注意力都在躲避正前方的时候,第三枚毒镖从下方直中他的脚背。
“嘶!”脚背上冷不丁的一疼,庞光疼得倒吸一口气。
“主帅,您中镖了!”一个士兵看着庞光的鞋面上不断沁出了血,大叫道。
“一个小小的飞镖,如此大呼小叫的……”庞光本来要怒斥小士兵,结果一低头,便瞬间明白了小士兵大呼小叫的原因了。
原来,那血竟是黑色的!
“该死的小白脸,你竟敢使毒?!”庞光一张脸因愤怒涨得通红,他从马背上飞身落在梁宽面前,举着的长矛像是一把鱼叉,要把梁宽给戳死。
梁宽面上笑得开怀:“庞将军,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该懂。”
“而且,要不是你先暗箭伤人,我又怎会反击你?”
庞光使出吃奶的劲,狠狠一击,却又刺了个空。
梁宽抬脚用力踹在庞光的小腹,眸光一冷,长矛往下一压,直接没入庞光的后腿上:“这一下,是替杜江刺的!”
身为主帅,却接连两日都被敌人给欺负到这般田地,庞光睚眦欲裂,怒瞪着的眸子里闪动着滚滚的杀意。
他不顾长矛还陷在自己的肉里,用力握着另一端,企图将长矛从梁宽手里抢过来。
只要梁宽没了武器,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梁宽怎可能给庞光这个机会,他顺着庞光手上的力道,又将长矛往前送去,以至于庞光的小腿瞬间被长矛给刺穿!
“主帅!”刚才纠缠梁宽的士兵们也被亓国的将士们给隔开,他们见梁宽抽出长矛,下一刻就要往庞光身上刺去,奋力的飞身护住。
“噗!”一个副将在最后关头护住了庞光,吐了一口血,便没了气息。
战争向来是残酷无情的,因为双方立场不同,所以各自为了各自的国家,为了各自的主子去拼命,去厮杀。
人命是可贵的,可又是廉价的。
一场战争下来,谁还记得葬送了多少性命?埋了多少白骨?
死了一个副将,又算得了什么?
梁宽厌恶庞光,今日势必要卸下他的脑袋。
就在梁宽再次举矛刺向庞光,却听得有人喊道:“梁将军,小心!”
一个壮硕的大汉,挥舞着流星锤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
他半张脸被络腮胡子给遮住,看不出具体样貌来,只能看到一双犀利散发着狠光的眼睛,还有两条粗的跟树枝一样的眉毛。
梁宽快速后退,避开了那两个看起来又沉重又骇人的大铁球,可惜还是被砸中了胳膊。
别看只是这一下子,可却疼得梁宽觉得整个胳膊都要废掉了。
手里的长枪因为握不住掉在了地上,络腮胡子大汉借机又甩了一下流星锤。
梁宽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在地上打了个滚的功夫,庞光已经被人给扶起来上了马。
毒素渐渐开始在庞光的体内发作,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青紫。
被手下的人带离时,还不忘记咬着牙对络腮胡子大汉狠声道:“杀不了这个狗东西,你就别回军营了!”
络腮胡子大汉是个哑巴,他不会说话。
听到庞光的话后,他挥舞的流星锤更是带劲了,根本不给梁宽躲避的时间。
梁宽身上还有五枚毒镖,全部都往络腮胡子大汉身上丢去。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使了个虚召,然后绕到络腮胡子身后,伸手猛地在他的后腰处的某个穴位上落下一指。
络腮胡子大汉痛的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
不过,手里的流星锤却并未松开,而是仍不放弃的甩动着。
梁宽被打中了胸口,“噗”的一下子,也吐了血。
亓国的将士们见梁宽竟被络腮胡子大汉给打伤,群起而攻。
一拳难敌四手,纵使络腮胡子大汉手里还多了两个铁球,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他空有一身蛮力,不懂得变通,因此身上也受了伤。
云国的将士们见刚才还占据上风的络腮胡子大汉也快要败了下来,立刻鸣鼓撤兵。
梁宽挨了这一下,伤得也不轻,因此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
不过,梁宽是皮外伤,而络腮胡子大汉伤的可是脊椎。
别看他这么一会没事,等他回去后,恐怕是要躺床上不能下地了。
再者,敌军主帅还中了毒呢,所以总体来说,其实还是亓国赢了。
只是,这次赢得没有昨天那般畅快淋漓,干脆利索,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顾瑾璃吃过了午饭后,才出的宁王府。
她并未直接去南阳王旧府,而是先去尹家走了一趟。
尹子恪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他见顾瑾璃来了,有些意外,有些欣喜。
大夫人生怕顾瑾璃跑了似的,也从她的院子里急忙赶过来,对着顾瑾璃又是好一番“真诚”的感谢。
不管顾瑾璃如何的婉拒,大夫人都执意要送顾瑾璃一个庄园作为谢礼。
推辞不掉,顾瑾璃也只能不好意思的接受了。
瞧着顾瑾璃与尹子恪面对面的坐着说话,大夫人在一旁静静的瞧着。
一双老眼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忽然有些失落。
“林笙”医术高明,而且又与尹子恪谈得来,如果她是一个女子该多好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身为男子,又有着能让宁王爷亓灏神魂颠倒的本事,这人也是十分的厉害了。
自家儿子望着“林笙”的眼睛里的光芒,是大夫人极少见过的。
她不禁在怀疑,尹子恪该不会也是爱上“林笙”了吧?
不管如何,“林笙”到底是个男子,尹子恪是绝对不能对她动心的!
娶回来一个男子,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他们尹家好不容易在京中再次凭借着皇商的身份站稳了脚,万万不能因为一个“林笙”而成为一个笑话。
最关键的是,“林笙”是永远不可能为尹家开枝散叶的!
这么想着,大夫人赶紧打断了尹子恪和顾瑾璃的谈话,找着一些不相干的话题插了进来,生怕他们二人越谈越投机。
顾瑾璃直觉出大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不似刚才那么热情,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突然改变了态度,但她面上神色如常,想着尹子恪的腿也确实没事了,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尹子恪的心里其实很是不舍,可既然顾瑾璃还有事情,那他也不好再多挽留。
坚持将顾瑾璃送出尹家的门口,他站在台阶上,看着她上了马车缓缓离开。
顾瑾璃放下帘子的时候,望着那一直目送着自己的尹子恪,轻叹了口气。
世事无常,人也都是会变的。
尹子恪离开了轮椅,一身白色长袍如一朵高贵的天山雪莲一样长身玉立,虽然一如当年的那个浊世中的如玉公子,可是顾瑾璃却觉得他的心境已经变了。
不过,好在他的心只是变得沧桑了,并未变得世故,并未变得面目全非。
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她坐着马车去了南阳王旧府。
大白天的去见陈泽轩,其实有点影响不好,特别是在这样特殊敏感的时期。
毕竟,这京中的眼线,不止是有亓灏的,还有老皇帝和八皇子的,亦或者其他人的。
可是,顾瑾璃不在乎,因为本来之前她就从未隐瞒过自己与陈泽轩有交情。
她当初是以一个乡野小民的身份回京,因给太后诊病这才渐渐进入了大家的视野内。
后来,选妃大典上,亓灏当众将她要去了宁王府。
再后来,她便对外宣称陈泽轩是自己的“义兄”。
不乏有人曾疑惑过,身份卑贱的“林笙”是如何与举世无双的轩世子搭上关系的。
对此,顾瑾璃只方言说是二人脾性相投罢了。
至于旁人信与不信,她才懒得解释。
虽然老皇帝和太后经常召顾瑾璃进宫,可他们二人从头到尾都是不曾真心信任过顾瑾璃的。
尤其是老皇帝,顾忌于顾瑾璃与陈泽轩有过来往,更是不敢相信她。
顾瑾璃给他开的每一副药,老皇帝都得找魏廖再三确认药方后,还要找专门的人试药才敢入口。
多次下来,老皇帝并未在顾瑾璃开的药里发现问题,故而对她的防备心也就少了几分。
陈泽轩听完雷子将今日前线的战情报告完,问道:“药可到了庞丰手里?”
雷子想了想,道:“如果快的话,应该今个中午就到了。”
陈泽轩冷笑一声,幽幽道:“昨日和今日加起来,云国死伤的将士差不多八万人了。”
“总共才二十多万人,兵力上不如亓灏,明日要是再打下去,恐怕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如果快的话,今个中午庞丰就能收到您给的药。”雷子知道陈泽轩在想什么,接着他的话道:“庞光中了毒,庞丰就是再君子,恐怕也不会让整个云国大军一败涂地。”
陈泽轩眸子里闪动着一种奇异的光芒,“若是本世子没想错的话,今个晚上庞丰就会动手。”
“世子,如果……”雷子还想要问陈泽轩,如果庞丰没有动手,又该如何?
可不等他说完,直接被陈泽轩一个冷冽的眼神给止住了。
雷子下意识的望向门口,只见顾瑾璃站在门外,不知道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去了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