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男人的长相,罂粟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只是一瞥,黑眸就落在了别处。
“说说你是如何看见你们大东家沈小妇人下毒杀人的!”先前训斥罂粟跪下的那个师爷再次出声道。
男人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小人赵毛,是第一楼的一名厨子,那日,杨有福来我们店里吃饭,我瞧见我们大东家进了灶房,脸色还十分难看,把李大奎叫出去说了好大一会儿话,我正巧去上茅房,看见我们大东家给了李大奎一个纸药包,我就留了心,后来看见李大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装着白粉药粉的纸包洒在了一壶酒里,那酒水正是送到杨有福桌子上的。”
这一通话说的有条不紊,没有丝毫的迟疑停顿,好似一口气背下来的一般。
“你可有什么好说的?”县令出声朝罂粟问道。
罂粟勾唇一笑,“物证呢?”
站在人群中穿着青蓝色衣衫的男人看着她那副从容坦然的样子,心中极为没底,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角。
“带物证上堂。”
不多时,一个穿着医馆衣裳的男子背着个诊箱上了堂,没等县老爷说话就跪在地上,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个册子,还奉上了一个纸药包,道,“这纸药包正是我们药铺里卖出的砒霜,我们药铺所售出的砒霜均记录在册,这个册子上记录着十月二十六日,第一楼的沈东家买了八钱的砒霜。”
“大胆毒妇!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师爷冲着罂粟再次大声呵斥道。
罂粟拍了拍巴掌,清脆的鼓掌声在偌大的公堂里显得十分单薄,却又很是滑稽。
“表演还算到位,台词也编的也不错,不过我倒是想问问,若是我杀杨有福的动机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我跟他有什么恩怨?”
跪在一旁的杨氏心里舒了一口气,曹公子果然想到周到,她抬起头一脸悲痛欲绝的对县令道,“这恩怨我知道一些,相公曾跟我提过,没想到他竟然会因此丧命……”
杨氏捂着嘴巴呜呜的哭了一会儿,才指着罂粟道,“她之所以会杀了我相公就是因为怕我相公说出去她的秘密!”
一句话倒是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罂粟盯着杨氏,黑眸闪了闪,她倒是好奇,杨氏会说出她什么秘密来。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她曾经在青楼里呆过,根本就不是清白人家色妇人!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五六年前我相公曾在青楼里与她有过一夜风流,前不久在第一楼里撞见了她,这才认了出来。”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县令出声道。
杨氏垂下头,颇有些不是滋味的道,“相公那几日魂不守舍,好似被勾走了魂魄,因为这个我们两人发生了争执,他气恼之下,一时失言才说了出来,我还气了好久,没有理他!没想到他竟然又跑去了第一楼吃饭,肯定是为了这个狐狸精!”
她掩住嘴巴,呜呜咽咽哭道,“可这毒妇好狠的心,竟然因为这个就害死了我相公!”
“大胆毒妇!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认罪伏法?”站在县令身边的师爷再次出声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