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是真烦他啊,想着借此给打发出去吧。
因为她手头的资料没看完,公司一堆事。学校那面还通知,让她代表学校去比赛,题材不限,以采访或微电影的形式。她是学校一员,这事儿属于不可推卸的任务,据说第一名拍的视频有机会在电视台转播。她得研究一下,既然有可能面向社会播放,做哪个方面的短片有意义。
江男极其投入地滑动鼠标查找资料,任子滔之前打开的聊天窗口在不停闪动。
江男查了一小时资料,写写记记,那窗口就闪一小时。
江男简单做个了眼保健操,才打开一直闪动的窗口,竟然是个女孩子和任子滔说话,语气很伤感:“学长,谢谢你的留言,我也把藏在心里的秘密都说完了,我一定一定会忘了你,明天就会删了你,再见。”
江男第一反应,哎呀?挺稀奇,惊讶,甚至惊喜。
其实她一直挺想抓住蛛丝马迹,扯住任子滔的小辫子,哪怕沾点影子,那至少也能往那方面聊啊,然后以此收拾收拾他。
可怜见的,任子滔男女方面太滴水不漏,她只能看看有没有莫须有的。
对,没错,心里唯独没有怀疑。
因为任子滔做到那了,他给江男的自信。
所以江男毫无负担地打开聊天框。
这一看,不得了,这姑娘真能聊,自己就在那说上了。
江男先大略扫了几眼,明白这确实是位追求者,还是挺纯情的学妹追求者,才17岁。
十七岁的姑娘,一见任子滔误终身,用她刚入校有限的资源打听大四学长身上的故事。
十七岁的姑娘,曾经围追堵截过任子滔,干过频繁堵住任子滔也不表白,脸憋通红连句话也说不明白的事儿。
十七岁的姑娘,想让自己美美的出现在学长面前,可是越紧张越出错,在球场影响别人踢球,在学长班级门口摔过大跟头,总出状况,每次都懊恼而归。
十七岁的姑娘,一想到学长有女朋友了,还干过偷偷去隔壁大学偷看学姐的事儿。在她心里,学姐还是有一点点配不上学长的,可是和她比,学姐仍然是天,她是泥,没有可比性,低进尘埃里。
姑娘很伤心,明知道这只是青春里的一份暗恋,一点可能都没有,那也在哭过一场后,仍然控制不住自己默默地跟在学长后面,去看他打球。
还很傻的去他常去的食堂,喝他买过的酸奶,虽然不是学长买给姑娘的,但是能和学长喝一个牌子的,也会开心。从那以后,学长或许都换酸奶牌子了,她也没法猜,也不知道,所以她仍然还喝那个牌子的。
偶尔姑娘要是运气好,某一天等待啊等待,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真遇见学长了,心口会怦怦跳,会觉得干什么都有劲。会把学长当时和身边人说话笑闹的表情,一遍遍在心里描摹,脑海中循环播放。
不过学长真的好难见啊,十个月的暗恋时间,大多数都是等待,学长任子滔好像很忙,经常十天半个月没影子。
后来,通过好多层关系,有心套到了学长的网络社交号,加上了,从来没敢说话,只盯着头像看。姑娘之前本来还能刷剧看电影或者查找历年答辩资料,学长一上线,只顾着傻傻地看头像。
江男往回翻,聊天记录第一页第一栏,竟然是任子滔主动打招呼说:“我知道你是谁。”
第二条,任子滔对人姑娘说:
“如果在两年半前,我会直接给你删掉。
会很烦,我在哪,你出现在哪,这是跟踪,会把你当神经病处理。
但是,曾经,我女朋友和我分开过一阵,我也像你一样过,或许表现的比你还严重,才知道那不是神经病。
学妹,我既然症状和你现在一样,你应该更能了解,我有多爱我女朋友。
最后,很高兴得到学妹的青睐,望学妹用宝贵的时间去追逐对的那个人,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学长:任子滔留。”
江男看到这笑了:还特意写上任子滔留,你怕小学妹以为你是盗版的吗?
就在这时,任子滔开门进屋了,和坐在沙发上的江男对视:“太晚了,我也没地方去,你让我在家反省呗。”
江男说:“那你不早回来?等我给你打电话呢。你吃饭了吗?”
任子滔:“……”
什么情况,听那语气,怎么好像要赦免他呢。
“还不是六子,和我抱怨他和钱浅的那点事,我开导他来着。我这就去给你下面条。”
“那寿司生鱼片呢?”
任子滔尴尬道:“我不爱吃那个,扔了吧。”
任子滔去了厨房,手脚利索地洗西红柿,翻找挂面,一边做饭一边偶尔回下头。
江男走了过来:“你暗戳戳的,观察我什么呐?”
“我?我没瞅你啊。”
江男再憋不住笑了,上前一把搂住任子滔的腰:“你说你怎么那么坏呢,有时候恨的我牙痒痒。”
听话听音,别听她说什么,要听她语气,这点情商,活这么大岁数还是有的。
所以任子滔没和江男掰扯,我不坏啊,我哪让你牙痒痒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是正确答案,他就双手握住江男搂他腰的手,回眸看江男笑。
这天晚上,三楼阳台处,任子滔和江男穿着睡衣,手里端着高脚杯,看向远方。
江男抿口红酒问他:“你说,咱俩是不是到了磨合期啊?相爱和相处真是两码事儿,必须咱俩一起配合,你改我一点儿,我改一点儿。”
任子滔说:“那指定的,新车到手还得磨合一阵,更不用说人了。我妈生我养我,还经常看不惯我呢,所以有时候你生我气也对。我也会生你气,这是必然的。恩,不过,我能生你气吗?”
江男欣然点头:“当然,”
——
一年后,江男身穿学士袍,和老师同学们合影,和她的小搭档古羽辰,面对面相视而笑。
古羽辰说:“江男,毕业了,咱俩能拥抱一下吗?”
江男点头:“可以呀。”
才高高兴兴答应完,就被刘澈扯住了脖领子,感觉眨眼间就被一帮朋友们抛了起来,男的女的都在底下接着她。
付俊泽喊:“一二!”
江男飞上天。
“一二!”
江男飞上天。
“一二!”
“我要上天了!”
江男的学士帽都飞了,头发也被风吹的乱七八糟,可她恣意的笑声却传出去至少二里地。
向萌萌拿着呲水玩具枪,一边对江男呲水一边兴奋乱叫道:“我们毕业了,我们毕业了。”
还有人对着江男吹泡泡,往她身上呼蛋糕。
江男感觉自己这身学士服完全不能要了,躲着蛋糕叫道:“啊啊啊,给我留个脸留个脸,我化妆了。”
在一片欢腾声中,江男突然停下疯闹,指着远处惊喜叫道:“王爽,燕妮,纪璇!”
别说这仨人了,连男生郭、付、程都凑齐了。
“啊啊啊,我好开心。”
她一个错眼间又瞪圆眼睛惊叫道:“爸,妈?你们不是说不能来吗?姥姥姥爷,爷爷,大娘大爷,你们怎么都来啦?”
爷爷笑呵呵的,心想:别说我们了,二哈也来了,就是不让进校园。
为什么都来了。
王爽扭头看后面不远处的男人,她以前高中的学长,任子滔。
任子滔西装笔挺,手捧花,一步一步坚定地向江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