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羽很有耐心地等着，约莫小半个时辰，他才听到里面传来虬髯客张仲坚的一声幽叹。

噗的一声，里面的灯光也熄灭，没有任何声音。

罗飞羽悄然来到门前，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顺手再关上门。

“你终于来了。”黑暗中，响起虬髯客张仲坚的声音。

罗飞羽一愣，轻声问道：“你不是失去功力了么？还能知道我要来？”

“猜的。”虬髯客轻声说道，“除了你，不会有其他人这个时候来这里。”

“好。”罗飞羽说道，“你吃下去的散功药丸没有让你变糊涂，我就放心了。坐好，我来帮你祛毒，不过你今天不能离开。”

“不在后院？”

罗飞羽在黑暗中拱手，与虬髯客张仲坚道别，开窗钻了出去，无声无息。

“不在后院！”罗飞羽答道，“此前沈落雁来看你，她想要你做什么？”

“她会跟你离开，我已经跟大龙头府大过此事。具体方位么，是在大龙头府西南角处的庭院，那里有棵大樟树。”

“你得掩饰好，”罗飞羽叮嘱道，“明天晚上，你自己择机行动就好。”

罗飞羽嘿嘿直笑，摇头叹道；“沈落雁颇有智计，却不知道你的为人，以至于闹出这样的笑话来。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也许要回到江都，才可再见。”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罗飞羽收回手掌，站起身来，轻声笑道：“好了！”

虬髯客在黑暗中沉默着。罗飞羽坐到他的背后，伸出手掌，抵在虬髯客的后背，自顾自说道：“素素在大龙头府，是她告诉我你的消息，让我来救你。”

四周一片寂静。

只是稍微一运气，虬髯客就大喜过望道：“困扰我的大问题，竟然这么轻轻巧巧就迎刃而解！”

虬髯客长叹一声。罗飞羽真气透过手掌，透入他的体内，他刚要说话，心神一收，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虬髯客连声谢谢都没说。只是说了声：“多加小心！”

“你不需要运气！”罗飞羽轻声叮嘱道，“保持心神清明！”

黑暗之中去，虬髯客轻叹一口气，闭上双眼，运起功力，感受着久违了的力量，重又回到身上。

“当然是江都的内幕，”虬髯客说道，“她以素素相要挟，让我投附于李密，回到江都，为李密效力。”

“时机未到？”虬髯客问道。

罗飞羽答道：“是的。明天晚上就是时机，我会想办法让沈落雁离开荥阳，这样你才能有机会带素素离开。”

这是沈落雁派来服侍虬髯客张仲坚的婢女，前来查看虬髯客的动静。每天如此，今夜也不例外，在她看来，虬髯客仍与往常一样，就在书房里歇息，不会踏足她所在的睡房。

“好！”虬髯客信心十足，“我会带素素离开。可是她……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房门前，停了下来，停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