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打量着那暗器,只见它只是一个黑色的小铁片,延伸出五个尖角,与常见的五角星便有几分相似,只是最中间两侧的两个角翅并不是直的,而是像钩子一样又折了下来,使得整个暗器倒倒是一只铁黑色的燕子。
宋君鸿并不知道,这件不起眼的小东西,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寒星飞燕镖”,虽然只有不足两寸大小,但四十年来在它之下伏诛的江湖高手不知凡几。“寒星飞燕镖”也和“飞燕刀法”一样,是孙星的成名武学,也是他神话一般的标志!
“不知者不罪,你也是为了货队的安危着想。”孙星笑了笑,如果自己跟戚元敬这等后辈计较这些虚礼小节,怕是白白让同道们笑话。
老者把镖收入怀中,待郑理南帮他把伤口包扎好,翻身跃上一匹“江南十三狼”骑来的黑马,抱了抱拳:“这一来总算是报还了诸位的搭救之恩。江南十三狼素来不和其他匪帮分羹,所以他们既然出现,这附近多半便不会再有其他恶匪,即管有其他匪类我若遇上也会先一步帮你们扫除,你们只管放心前行便是。老朽还有重要之事,不敢太耽误,这便与诸位别过,先行一步了!”说罢,一带缰绳,刚要扬鞭又转身叮嘱道:“老朽行踪不欲人知,所以今后若是有人问起我来,你们都最好装作不知道。”
货栈众人哪敢不应,老头点了点头,一鞭抽到马股上,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奔跑,在扬起一片土尘中一人一骑转身就没了人影。
宋君鸿好奇的向戚元敬打听道:“这‘燕双飞’孙大侠是谁?老迈之年尚如此历害!”
戚元敬脸上一片神往之色:“这孙大侠是武林名宿,四十多年前就已经名震江淮。我这双手刀术到了他的面前就只如小孩挥舞柴禾一样的笨拙和可笑。本为不曾想到是他,后来我也是从他的武器和暗器上才猜测出来。此人已是江湖中的一代传奇,虽是脾气架子大了点,却不失为一仗义热肠的豪侠,据说当年还曾追随岳武穆抗击过金兵。后于十多年前金盆洗手退隐田林,不知现在为了何事又操刀重入江湖。”
宋君鸿望着早已消失了身影的山路,喟叹了一声:“之前我还道他倚老卖老,不想身负绝世武功与威名,恩怨分明,歼灭了恶匪又轻松离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此老深有古侠者之风,大侠之谓实名至实归啊。”
戚元敬叹道:“江湖怪异之士,其实很多人都是身负绝世技艺,他们笑傲天地,所以疏狂不羁。公子,你是头回出门的读书人,自是尚难以知道这江湖广大,卧虎藏龙,各种奇士怪杰多有啊。”
宋君鸿也点了下头,“以前倒也听说书人在茶楼酒肆中讲过,但直至今日亲眼目睹,才能相信啊!”
这时一个伙计走上前来,指了“江南十三狼”即使横躺在地上兀自有些吓人的尸体,向郑理南请示道:“领队叔,这里怪吓人的,我们要不要赶紧离开?”
“不行,现在不能走。”郑理南虽然也仍有些后怕,但还是抹了抹汗,让货队停驻了下来。
“要是不走,这些贼人的尸体又该怎么办?”那个伙计继续问道。
“还能怎么办?报官呗。”郑理南叫过来一个口齿伶俐的伙计,让他赶紧骑上十三狼留下的马匹,到山下官衙里报案去了,在这段时间里,自己一行人只好先待在这里等待着。
一会儿官府派人来堪验的话,多半还需要找货队众人一一查询问话。郑氏货栈是规矩守法的商家,且又买卖南北货物需要在各地州县间不断返复行走。此时如果跑了,日后一旦查询起来,就会有口说不清,惹出莫大的麻烦,搞不好还会断了商路。何况死的都是马匪,官府就算看到了也只是会有嘉奖抚慰而不去责难的。
只是这样一耽误,怕是天黑前很难再赶到山后的镇子上投宿了。郑理南只好在心里把行程计划默默的调整了一下,回身指派着众人在此就近处席地坐了,一边休息和处理伤患,一边焦急地等待官府派人过来登记戡问。
货队众人合力把江南十三狼们的尸体都抬到了一边堆放起来,然后隔着老远的才敢坐了下来,很多人一开始还心有余悸,沉默中有一种难言的压抑。郑理南不愧是多次走商队的老人儿,这时迅速的镇静下来,半胡编半回忆的说了几个以前听来的商队打退土匪的趣闻,然后又指了几个伙计逐一点评起刚才的样子来,什么张三勇敢、李四吓尿了裤子,受到表扬的人自是洋洋得意,受到笑话的人赶紧窘迫的摆手解释,众人哄堂一笑,随后慢慢的便安定了下来。也许是为了驱赶恐惧,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一堆人很快开始大声的说笑了起来,身在荒山野岭却似置身酒楼茶肆一样的热闹。话题从行踪神秘、武功高强的老者,扯到为祸多年的“江南十三狼”,又从这伙恶狼悍匪的伏诛,扯到官府接下来的奖赏多寡可能,最后一堆男人的话题又从银钱上扯到女人婆娘的身上,几个坏小子开始捶胸搡肩的开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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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絮语:有人问我说为什么十三狼里全是男的?那是因为作者奉行一个简单的原则:不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