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失去了和他继续聊天的性质,“幸会,我叫初夏,我是向爷爷的客人,今天刚到这里,未来几个月会住在这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向南愣住,显然没料到我的身份,而且明显察觉到我对他的退避三舍。
“阿南,初夏,你们站在这里干吗?太阳这么晒。”突然,向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一看,他正抱着一堆文件向我们走来。
向南看了我一眼,似有话说,却又不语,他牵着大黄迎上向北,我自然跟上。
“大黄一下车就跑到了池塘这里,我找过来时,才发现它扑倒了我们的客人。”向南接过向北手里的部分文件,随意看了看,“大哥,这不是你最近接的合作案吗?怎么都带了回来?”
向北没有立即回答向南的话,而是直接把目光投向我,“初夏,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大黄的爪子很有劲道,你有没有被压伤?”
我忙笑着解释,“没事,我很好。”
向北不放心,他把手里的文件全部递给向南,倾身靠近我,仔细看了看,确认我没事,他才对向南说:“阿南,你明天初夏去买几套衣服,你看初夏的裤脚都撕破了,我这阵子比较忙,公司要迁址,所以我把一些重要文件打包带回来,等忙完这阵子,我再好好招待初夏。”
向南没有拒绝,淡淡应下,“好。”
我低头一看,裤脚那里确实裂了一个大口,我穿的是丝质裤子,容易被勾坏,“不用那么麻烦,我有衣服,再说,你们不是帮我准备了衣服吗?穿都穿不完,哪还用着再买?”
向北笑着解释,“那是爷爷帮你准备的,实不相瞒,我们四兄弟给你的见面礼还没准备好。”
我喜欢向北的直爽,“爷爷太客气了,你们也不要为我准备见面礼,我又不是啥重要人物,之后的几个月你们别嫌我烦就好。”
“呵呵,怎会嫌你烦?真是傻丫头,我们家难得有女客住进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当然要好好准备,爷爷可是期待了很久,一直念叨要你来住。”
说话的依旧是向北,向南没搭腔,只不过眼神却淡淡地看着我。
我对向北微微一笑,为了礼貌,与向南对视一眼,然后把视线投向他脚边的大黄,嘿嘿,还是宠物比较好玩。
之后,我们三人回到大宅,向北和向南俩人到书房聊工作,我回到楼上房间,从行李箱里随意拿了一条裙子,替换了被大黄踩坏的裤子,之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畅想了一下未来几个月的生活,然后起来认真收拾行李,把箱子里的衣物分别取出来放进柜子里。
向西就是在我把所有的行李收拾好之后敲门进来的,他热情地走到我面前,对我伸出手,“欢迎初夏妹妹入住向宅,我是向西。”
我一眼就看穿了向西,他是我目前见过三个少爷里,最与我的气场相接近的,活泼爱闹,心无城府,我把手伸过去,与他想握,“你好,向西,我们同龄,你直呼我其名好了。”
向西的手很暖,不同于向南的凉,他具有暖男的特质,他松开我的手,自来熟地坐到我的床沿,上下打量我的房间,说的话题还是在我们的年龄上,“听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夏天出生,我是春天出生的,所以你是我的初夏妹妹,请原谅我一直想要个妹妹,奈何母亲大人又生了一个弟弟,尽管阿东只比我小一个月。”
根据他的说法,我掐指一算,这么说,向东或许和我在一个月份里。
“好吧,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只要不称呼我为左小姐,一切都好说。
后来,我们俩人就这样聊了好久,我很庆幸,我总算找到了替代我表弟林阳的人,尽管向西比我大一个多月,不过却不影响我们之间迅速增长的友谊。
晚上六点,向华仁从外面回来,他一见到我就喜笑颜开,向我招手,“初夏丫头,过来,给向爷爷抱抱。”
我大大方方走上前,给予这个和我爷爷一样年纪的老人,一样童心未泯的大孩子一个温暖的拥抱,“向爷爷,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老当益壮!”
即使已至古稀之年,向华仁依旧身姿挺拔,精神矍铄。他保养得非常好,笑时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
向华仁笑呵呵地拉着我坐下,问我,“丫头什么时候到的?我都没接到你的电话。”
我说:“中午到的港城,向北大哥去接的我,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原本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啊,哪里想到向爷爷不在家。”
向华仁乐,“确实是个惊喜,今晚定要好好招待我的初夏丫头。”
向西在旁边及时插嘴,“爷爷,你放心,张妈早就准备好精致菜肴犒劳我们长途奔波劳累的初夏妹妹。”
向华仁笑着点头,“好好好,丫头好久没吃到中国菜了吧?瞧你瘦得都成什么样了,那外国食物怎么都不养人的,这次一定要住久点,定要养得白白胖胖回去,不能让你爷爷说我虐待你。”
我弯起嘴角,依偎在老爷子身边,甜甜回答,“好嘞,初夏一定谨遵向爷爷的指令。”
“向北和向南呢?他们不是提前回来了,怎么没见着人?”向华仁又和我聊了一会我的爷爷,他才发现见大厅里只有我和向西。
“爷爷,我还以为您有了初夏就忘了您的宝贝孙子。”向西正要解释,向北和向南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在前面的向北笑着打趣老爷子。
他们俩人都换了家居服,向北是白色的短信T恤,向南是浅绿色的短袖T恤,俩人不分上下地帅气逼人。
向华仁对向北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没大没小,也不知道像谁!”
向南落座到我对面的沙发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据我所知,爸妈感情很好,我确定肯定一定,我们是他们的孩子。”
向华仁:“……”
我暗笑,律师嘴皮子就是厉害,不过我依旧对律师无感。
“哟,家里好热闹,大家都在聊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轻快声音从大门口传来,我内心一动,来人应该就是向家最小的一位少爷,一直没有出现的向东。
向北作为老大,调侃自家弟弟,“阿东,你怎么才回来?爷爷和你一起出去的,爷爷回来了,你拖到这么晚?”
“我和爷爷一起回来的,临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就在院子里接了。”
我背对着大门口,听见向东的解释,本能地随众人看向他。
擦,前世五百次擦肩而过才换来今生的一个回眸,我估摸前世和他擦肩而过的次数都把衣服擦破了吧,这不又遇到他。
龙城游乐园,他身穿草绿色的休闲T恤深色牛仔裤,脚踏白色的旅游鞋,旁边陪伴的是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丽女生,彼时他对她宠溺的一笑。
龙城高铁站,他依旧同样的穿着,只不过面色微冷,任凭先前的伴侣依依不舍,他都丝毫不留恋。
申城电视塔,他摇身一变,俨然一副商界精英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皮鞋打扮,学生妹的女伴也换成了成熟妙龄女郎,俩人还共进烛光晚餐。
今天,他又是一种不同风格的打扮,最能考验男人帅不帅的万能白衬衫,最能拉仇恨的大长腿牛仔裤,以及最能品味男人生活层次的一双鞋。
他穿的是雅痞风格的男士短靴,在这个初夏的季节,他反其道而行,选择了秋冬季节的时尚、耍酷、魅力的柳丁靴。
我起身,没有闪躲他细微愕然的眼神,淡定一笑,“你好,我是初夏。”
我不会主动当着众人的面道出我和向东偶遇三次的事情,也不会主动和向东提这事,我想男人都不会喜欢自己一脚踏两船的隐秘之事被人发现,尤其这个人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与你不期而遇。
与我猜想的一样,他非常镇定从容地走来,走到我面前,对我伸出手,“原来你就是初夏,一直听爷爷提你,今天见到真人,果然很漂亮,欢迎你来到港城。”
原来他的手和向西一样,温暖,他轻轻一握就松开了我的手,神色自然地经过我身边,走到向北那里。
同一款香水。
某知名品牌,毒药。
我眨了眨眼,重新落座到向华仁身边,没去看他,暗忖他可不就是毒药么,光自己看见的就两位女性了,看不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向北和向东没有避讳大家,在交流工作上的一些事,向南依旧话少,向西在一旁解释,“爷爷一直不愿意给我们看你的照片,藏着掖着,宝贝极了。”
向华仁对我一笑,“不能白白给你们几个臭小子看,初夏可是左家的宝贝,我花了大代价得到的照片,你们几个什么都没准备,就想看?哪那么容易?”
向北闻言,停止和向东的交谈,对众人笑道:“哈哈,爷爷,我已经安排阿南明天陪初夏去购物。”
向西连忙插嘴,“不行,我下午和初夏说好了,带她去我的设计所参观。”
向华仁是个老狐狸,容不得这群小狐狸在他面前作祟,“不,这周我先开始,你们后延。”
向北、向西没辙,齐声回答:“遵旨。”
向南微勾嘴角,向东向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我佯装受宠若惊,低眉顺眼,内心暗忖,未来的几个月有向家这四位优秀的男士相伴,我实在是艳福不浅。
当晚,张妈准备了十道可口小菜:椒麻鸡、香橙红薯、蛋滑虾仁炒木耳、清蒸鲈鱼、油焖大虾、切片牛肉、水煮干丝、爆炒蛤蜊、素丸子及冬瓜排骨汤。
我看着一桌子的精致菜肴,光是那香味,就使人胃口全开,口水直流,现在外面的酒店口味过重,吃完都是辣味,倒是吃不出原有菜的香味。
向华仁在首座坐下,招呼我,“初夏,坐爷爷这,都是些家常菜,多吃点。”
我依言走到向华仁的右手边坐下,我旁边是向东,我对面是向北、向南、向西。我暗自庆幸向华仁的安排很合理,起码对面三个向家少爷,我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用餐。至于边上的向东?我会努力当他不存在的。
向北开启一瓶红酒,“初夏,今晚为你接风洗尘,来点红酒?”
向西站起来为老爷子斟酒,白酒,“初夏,要不要陪爷爷喝一杯白酒?”
向南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阿西,女孩子都不会喝白酒,你听大哥的,给初夏倒红酒。”
向华仁拍了拍我放在桌面的手,“丫头,你爱喝什么酒就喝什么酒,你四个哥哥藏酒比我都多,平时都见不到他们拿出来,今天你一来,他们四个就开始献宝,我这是托你的福。”
我对老爷子笑了笑,刚想开口,就被向东截过话茬。
“爷爷,让初夏尝尝张妈酿的米酒吧,初夏在国外,什么新鲜玩意没尝过?她应该会喜欢我们国家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米酒。”
我下意识转首看向他,他也正看着我,征询我的意见,他眸子深邃,有如点漆,我看不透其中深意。
那天在旋转餐厅,林阳点了昂贵的拉菲,我却只抿了一口,林阳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喝红酒,我只是解释说突然想喝小时候家里酿的米酒。
不知道是否是巧合,也或许是我多想,我收回眼光,看向老爷子,“向爷爷,我想喝米酒,好多年没尝过了。”
向华仁立即叫张妈把储藏的米酒端上来,向西接过给众人斟了满满一杯。
向华仁问我味道怎么样,我尝了一口,说:“甜甜的,香香的,有小时候的味道,张妈手艺真棒。”
向北笑,“张妈可是我们的后勤司令,总管厨房的。”
向华仁把白酒递给向北,也喝了一口米酒,“丫头喜欢就多喝点,米酒度数低,不醉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有四位美男外加一位上了年纪,样貌却不减当年的老爷爷相陪,我不醉也不行啊。
席间推杯换盏,说说笑笑,晚饭吃了近一小时。向北、向南和向东吃得都很少,向华仁吃得也不多,倒不是吃不下,而是孙子们不允许他吃多,不然晚上容易积食,我和向西则各自盛了两碗饭,吃得不亦乐乎。
由于晚上吃多了喝多了,我夜里被渴醒,卧室里没有备水,我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琢磨这个点下楼去厨房找水喝,会不会被当成贼?
在被渴死和被当成贼的问题上,我只纠结了一秒钟,然后迅速穿鞋、开门、下楼。
楼道里亮着壁灯,向北、向南的房间在三楼,向西、向东的房间在二楼,我的房间位于他们的中间,当我经过向东的房门口时,门缝里有光亮透出来。我只好奇了几秒,就决定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收回目光,蹑手蹑脚地向楼梯口走去。
我还是很幸运的,顺利在厨房里找到水喝,仰首灌了几大口,然后继续蹑手蹑脚地返回楼上,由于视线一直放在台阶上,走到二楼的拐角处,冷不丁撞到了一堵温热的胸膛,由于惯性,我差点因为要摔倒而叫出声来,好在胸膛的主人及时伸手搂住了我,直接把我抱上楼,放到平地上。
“你这丫头不知道睡前倒杯水带到房间?半夜起来想要当贼被我们抓吗?”
我在原地缓冲片刻,心不跳气不喘才松开拽着他睡衣的手,抬眼看向他,“酒喝多了,我忘了。”
我很少在晚上拼命喝水,也没有把水杯带到卧室的习惯,主要是以前深受其害,所以下定决心不在把任何水带到卧室,以免弄湿我的手机、文件、衣服等。
楼梯间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脸,更加看不清他隐藏在黑暗里的眼,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身上传来的沐浴*味,还有晚上他经过我身边时飘来的毒药香水味道。
他好像在静静打量我,不,也许是审视,别问我为什么这样认为,完全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
我觉得在凌晨三点多的时间里,我和他沉默站在楼梯间的场景甚是诡异,如果其他人也渴醒,开门出来撞到我们,我就更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回房继续睡觉了。”他是主人,我是借宿的客人,我有必要对他交代一下,说完我就绕开他,准备回房。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他握住,他制止了我即将迈出去的步伐,对我说了一句话,“忘了好,希望你也忘了我们偶遇三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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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明天更新,给你们换换口味,而且小舍特喜欢第一人称的写法,感谢打赏钻石和鲜花的妹子,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