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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几个麻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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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紧急,谁也没有想到梁横一个仓库保管员居然还能有翻身时候。说起来这梁横真是个祸害,这么多年了,被多少人讨厌着,仇人里不乏朝中大佬,他还能活得有滋有味儿,时不时还要跳出来恶心一下人。这只能说,这个世界真是太和谐了,这个世界政客们真是太温柔了!

郑靖业郁闷地对顾益纯道:“早知如此,该早些把他打发得远远才是!”

顾益纯心中恼怒,面上还是微笑:“为个小人生气,不值得。”这梁横就是个鸡肋,对于萧令先来说呢,是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对讨厌梁横人来说呢,是收拾他嫌脏手,不收拾他恶心人,丫就是只苍蝇!

郑靖业道:“我本想让长安鄢郡多呆上两年,有了政绩,转一、两任刺史,此后再返京,他也不过三十来岁,慢慢做,朝中什么官也都做得了。这一闹,长安早回朝廷,未必是一件好事呢。凡底下没熬够资历人,上面是坐不稳位子。”

顾益纯深以为然,也知道郑靖业培养池脩之之意,对于顾益纯来说,郑靖业这样做于公于私都没有坏处,他也乐得支持,结果计划却被搅黄了。不由愤愤地道:“蒋进贤也是狡猾,我就不信他收拾不了梁横。”

郑靖业苦笑道:“收拾梁横其实并不难,难是不能让圣人记恨了。世家本就不讨圣人喜欢,他以前又素好唱个反调,眼下圣人旁事情上越来越有个样子了,他也不想得罪圣人。”不想谋废立,就得围着皇帝转上那么几转。如果伺候着一个比较幼稚、心理又略有问题皇帝,即使是个权奸,也特么必须苦逼。没办法,英主可遇不可求,这世上大多数皇帝都是平庸——遇上平庸皇帝已经算好了,总比遇上个变态强。

顾益纯生气了:“这般畏难畏险,也配做大臣!”

郑靖业心说,我要不是觉得女婿能hLD住,那是绝对不会把他给弄回京来。对于梁横,简单办法是抓住他把柄,把人给弄死了。然而只要萧令先还记得他,那么所有臣子就都会有危险。郑靖业才不肯出这个头呢,要倒霉也要世家先倒霉,就不信世家光挨打不还手。蒋进贤想看池氏小夫妻对付梁横,郑靖业还想看世家为他火中取栗呢。

“是圣人非要长安回来,硬拦着也不好,避嫌理由都用烂了,蒋进贤、叶广学、韦知勉众口一词地说长安适宜回来,我再反对,圣人又该执拗了,”郑靖业就事论事,“这次回来也好,长安鄢郡做得着实不错,到朝廷转一圈儿,寻个机会我再把他放出去做几年刺史,而后再回来也是一样。鄢郡那里,后续接手人已经定了下来,那个阮呆子必会沿着长安路子走。我应了圣人让长安回来,可没说一定要让他做正卿,少卿也是可以嘛。”

顾益纯看着郑靖业翘起唇角一副狐狸样,笑着摇头,鄢郡是池脩之政绩示范田,容不得人走茶凉。据说继任阮某人是个为民请命好官,能力有一些,但是脾气不太好。有池脩之开拓出来局面,他照着做还是可以。

“他们回到京里,可有得忙了。”

“是啊!”

可不是,池氏小夫妻一回来,什么打扫屋子、联络感情都已经是小CAse了,首先要应对就是眼前复杂局势。梁横本人不可怕,跳梁小丑而已。然而他复出却代表着一个信号:萧令先要有动作了!萧令先三年孝已经守过了,还额外多忍了半年,他怎么能不动手呢?

这不,池脩之夫妇刚回京放下行李,就接到帝后通知:明天到宫里来一趟,咱们叙叙旧。按道理来说,他们回来了,就该打报告申请求见。帝后没看到报告就先一步宣人入宫,可见宫中急不可待了。

池脩之去见萧令先,迎头就看到了柳敏冲他使眼色,这些人面部表情都是微调。池脩之会意,眼角一斜,就看到了梁横也一边。心里一万头神兽狂奔,这货怎么也?!

萧令先非常开心地道:“长安终于回来啦!朕虚席以待!”言毕,指着身边位子就让池脩之坐下了。池脩之大大方方地坐下,萧令先道:“外面风大雨大,池郎憔悴不少,回京来正好将养。太府之地,便交与卿了。”

池脩之道:“奉旨回京,臣不敢辞,圣人问臣鄢郡何人可守,臣亦有所举荐,此皆公事。只是这太府之位,臣委实年轻啊!诚欲用臣,请为少卿。”这是他与岳父、老师、老婆等人商量出来结果。回来,行;入太府,行;做正卿,不干!做个少卿就好。少卿是正四品,对于从鄢郡回来池脩之来说,正合适。

孰不知萧令先心意已决,又跟郑靖业打好了招呼,蒋、叶、韦三人又做了幕后推手。萧令先渐渐熟悉了皇帝这份工作,就没有把池脩之委婉拒绝给放了心上。

梁横心中各种羡慕嫉妒恨,感情复杂地看了池脩之一眼。

萧令先已经开始介绍梁横了:“长安还记得他么?这是梁横,此番立了大功了。如果不是他,我到现还不知道太府里有这么多蠹虫!”

池脩之微笑着亏了梁横道:“掌固有心了。”

梁横心中暗恨,掌固这个官是他心中一道伤,好好被打发去做仓库保管员神马,真是不要太欺负人!尤其他还算是东宫旧人,以前同事们个个高升,只有他凄风冷雨被嘲讽。脸上忍不住变了一下颜色,到底是做了几年官,受过挫折,又很装作若无其事样子,正要说什么。

萧令先已经笑了:“他立下这样大功,岂能再做一掌固?我欲以他为御史,可乎?”

池脩之、柳敏早看到了梁横变脸刹那,心中各有计较,却同样觉得,这货心眼儿小得惊人,而且受过挫折之后,整个人都变态了!

池脩之道:“圣人此言,当问诸朝臣。御史位虽不高,然则监察百官……”

“正是要一个让百官害怕清正耿介之人!”萧令先击案赞叹,梁横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圣人朝廷,还是好官居多。”池脩之干脆利索地顺着萧令先话题开始拐弯,死活不肯再提什么御史事情了。他一点也不赞同,甚至可以预想得到这个任命会遭到多大反对!梁横本就不讨喜,而且是个有极大缺陷人,他礼仪非常糟糕,因此被贬,御史是挑别人错人,怎么能本身就有大毛病呢?但是梁横升官是势必行,池脩之索性冷眼看他能蹦跶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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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昭仁殿里看到了徐少君。

徐莹是很不喜欢徐少君,巴不得把她给扔角落里算完,现把她弄到昭仁殿里来,完全是不得已!因为徐少君她怀孕了!

真是个晴天霹雳啊!连郑琰都被劈了。徐梁成了皇帝他孩子外祖父神马,对郑党绝对有影响好吗?怎么就让她给怀孕了呢?!京中书信把这个消息送到鄢郡时候,郑琰当时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现亲眼看到了,感觉郁闷了。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先是,应天三年秋七月,萧令先除服。以秋季肃杀,故不充实后宫。这一下就坑爹了,萧令先大小老婆一共五个,前面分析过了,得他心就是徐少君,宫女是有,皆不如徐少君。一来二去,徐少君就怀了身孕了,现虽然只有三个月,还看不出来,她行动间带着分外小心,眉宇间透着各种圣母气息。与她一同怀孕孙氏比起她来就差了很多了,孙氏这一胎怀得很辛苦,面黄肌瘦,衬得徐少君一脸光辉。

郑琰注意到了,徐少君时不时护一下肚子,弯腰都很为难。徐少君现还是个才人,品级没有升上去,见了郑琰该行一礼,却做出很为难样子。徐莹柳眉倒竖,你妹!这副死样子也就只好做给那个傻子看好吗?这里没一个吃你这一套。

郑琰当然不吃这一套,看不上徐少君这副相,把早先对徐少君心软与愧疚给扔一边了:“你怎么了?行动不便?是病了么?病了就看大夫吃药,不要讳疾忌医,小病养成大病,后悔都来不及呢。”

徐少君憋个半死,徐莹已经开口了:“你们还不扶着才人,别让她闪着了腰,她闪着了不打紧,孩子金贵。”

孙氏害着喜,没心情掺和这事儿,尚、蔡二人忍不住掩口。统共一个皇帝,徐少君怀孕前承宠多,怀孕后还想方设法死巴着不放,这宫里就没有人喜欢她!背地里尚、蔡二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甚至说过,“怀了也不一定能生下皇子”话,却是没有想到要害她流产招数来。不过看到她吃瘪,还是乐意跟着嘲笑。

徐少君忍气吞声,不为别,就因为她怀孕了,不能承恩,徐莹让她安胎,不让人去打扰。见不着萧令先,她心里不安,来昭仁殿是她死乞白赖着过来。徐莹也不能让人觉得她小心眼儿地虐待孕妇拦着不让见萧令先什么——她先前就给人一种嫉妒印象。徐少君这也是见到郑琰一时忍不住了,才有此举。郑琰是她心头一根刺,样样比她强,后她入宫前后还给她羞辱。

如今她圣眷正隆,又抢先怀孕,郑琰与池脩之结婚数载也未得一男半女,这让她心里平衡不少。自确认怀孕,萧令先虽然不再招幸她,却没有忘了她,对她也是关怀备至。听她说非常羡慕姐姐出嫁前郑琰送缭绫,二话没说,开库就给。宫中传说,徐才人爱缭绫,圣人特赐二十匹给她做衣服,她一口气做了十几套,换着穿,俩礼拜都不带重样儿!

徐少君抚着肚子举动,无意间都透着炫耀,郑琰只当没看见。心里觉得徐少君蠢透了!正常宫妃怀孕,故意隐瞒不太多,可炫耀成这样,宫斗剧里演得太多了——绝对是炮灰戏份。

徐莹心道,果然还是郑七给力,一回来就让徐四吃了个暗亏,气死好。当下也忍不住添一把火:“开了春了,后宫又有两位身上不方便,圣人又出了孝,只怕过不几日朝上就要有人请圣人广选淑女以实后宫了,你心中可有什么人选?”

郑琰道:“我离京三载,熟人都生了,可不好随便开这个口,不过我想,这世上总有柔顺淑女,可人解语花。”

两人一唱一和,把徐少君给气了个半死。入了宫之后,徐少君也消沉过,那会儿还记得身份,可自从萧令先宠她,她风头一时无两,又与萧令先山盟海誓,甜言蜜语,早忘了自己不过是个妾,却是把萧令先视作囊中物,把自己当成了个妻。一听有人要分丈夫,徐少君神经就绷紧了。

她出身不低,那要看跟谁比!另不说,随便拿出一个世家女来,跟她一起拉到外面问一问,没有人会说徐才人是名门闺秀,只能说人家世家女名门望族。

郑琰与徐莹一对眼,会心一笑。郑琰是绝对不会向徐莹zlngnet推荐人,萧令先那货,就不配好女人去跟他过日子!徐莹干脆,反正她是皇后,萧令先就算是意思意思也得到她这里来,再进人,分薄她份子也是有限,苦逼一定是徐少君。

说曹操,曹操到,萧令先跟池脩之叙了一回旧,跑到昭仁殿里来了。徐少君脸色苍白地起身,吃力地弯腰行礼。郑琰关切地道:“才人怎么又这样了?刚才就说了,有了身子人,孩子重要,怎么这么不顾惜呢?一弯腰,累着了吧?叫御医吧~”

萧令先也道:“不舒服就歇着。”

郑琰这货,哄人是一流,狡猾如郑靖业尚要吃她这一套,女人堆里混出来庆林大长公主都觉得她可爱,可见这做戏本事真是比谁都不差。她这关切还带着一丝真情:尼玛你这要有事儿,说不定就要赖谁身上了,我可不想躺枪,你老实地好起来罢!

徐少君想说什么,看到郑琰那比萧令先还要关心样子,没来由一阵恶心,她终于开始孕吐了。一面呕一面落泪,萧令先手足无措。

徐莹道:“圣人一个大男人,不知道这些是寻常,别来添乱了。来人,把才人扶到偏殿歇一下,再找御医来看看,没事儿了再送回掖庭去。你们三个也别这里了,尤其是你,也有身子,跟我过来一起看看御医。你们俩,先回去。阿琰等我一下儿,回来咱们还有正事要商量。”说着,亲自跟了去。

徐少君还弱地叫了一声:“圣人。”

如果这是徐少君全部水平,郑琰真为她智商着急!徐少君被昭仁殿两个强壮婢女架着,脚不沾地地弄走了。郑琰对萧令先促狭地道:“这就急上了啊?”

萧令先居然还嗔了郑琰一句:“你又淘气了!”

郑琰对萧令先普及孕妇知识:“孕妇就是这个样子,娇弱些,才人这算是好啦,不信你看那一位,都要瘦脱相了。”

有孙氏做对比,萧令先也觉得徐少君情况好很多,还是忍不住地问:“她那眼神实可怜啊!刚才没受什么气吧?”

我勒个去,幸亏让我遇上了!郑琰道:“有些孕妇,怀了孕就会乱想,天下本无事,不过是因为有了孩子,就容易一惊一乍。这都是因为重视孩子,生怕孩子受了伤害,看谁都像坏人。打个比方罢,圣人见过母猫产崽么?母猫尤甚,产了小猫之后,有人去看,轻则叼着孩子跑,重则把孩子咬死,宁愿死自己手里,也不让别人去伤了。非但是猫,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了身子,都很警觉,也凶狠。其实人哪会这么坏呢。”

萧令先将信将疑:“是么?”

“嗯,鄢郡时候,老人们都这么说,害我都不敢去看怀孕猫,就怕她一个激动,做出什么来,只好把鱼干放到窝边儿上。小没良心吃了多少鱼肉,后带着小猫就跑了。喂不熟小白眼狼!”

萧令先一笑,紧张情绪缓解了不少:“你也不要光顾着玩,长安回来担子重呢。”

“那您让他少挑点儿呗。”

“胡说!”

“你要累着我夫君,还不许我护着么?”

“别胡说,是好事!”萧令先强调。

你妹!你们家父子说好事,从来都不那么美好!“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呗~”

萧令先忍不住道:“让他做太府寺卿,如何?”

窝勒个去!“相当不如何!”

“嗯?”

“他还年轻呢,做少卿就好。我爹常说,年轻人,就要脚踏实地,否则骤居高位,不知下情,就要祸国殃民。”

“我做得我皇帝,他就做得了九卿。”

郑琰上前一步道:“不带你这样啊,朝中老大人们你又不是不知道,爱认个死理儿,年轻资历浅,本就不合适。已经有人说他是个佞臣呢,他是佞臣,先帝是什么,你是什么?反正我听不得这样话。虽说清者自清,可话一说出来,入了听人耳朵,谣言难澄清!再说了,先是扔鄢郡去,累得半死不活,再回来又扔去算烂账。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府现乱成一团呢。”

萧令先举手投降:“我说不过你,别人盼丈夫上进,你倒好,反着来。”

“我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您就再想想吧,啊——刚除了孝,就大用东宫旧人什么,您想过还有不少宗室正饥一顿饱一顿欲为国效力而不可得吗?真要用他,让他做少卿,照样干活儿。”

萧令先被轰炸得晕了头,居然真认真考虑起郑琰建议来了,旁尤可,萧令先是致力于建设一个和谐皇室人,仔细想一想,还真有几个宗室里旁枝长辈需要用哩!再说,萧令先还有自己小算盘,给亲妈正名什么,需要宗室支持呢。

池脩之犯愁事情让他老婆给搞定了一大半,不一会儿徐莹也回来了:“聊上了?两个都送回去了,看着都还成。”徐莹笃定徐少君不会拿腹中骨肉开玩笑,自是有什么保票就打什么保票。萧令先还感动地道:“你辛苦了。”

郑琰翻了个白眼,徐莹看了,心中一乐:“我还要与阿琰说说广选淑女事呢。”

萧令先道:“你们看着办吧。”他就这么放手把挑小老婆事情交给老婆跟老婆好基友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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