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都脑子混乱的小道童卓明觉好似抓住了李玄话中的漏洞,状似疯狂地大叫道:“不对,不对!咱们武当除了粮税之外,再没过其它的苛捐杂税,朝廷年年强征劳力的徭役,才是让百姓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
“笑话!”
李玄冷哼道:“如今建州女真部对中原一直虎视眈眈,其军力早已膨胀到连我朝都不得不正视的地步。近几年各大边关战火连天,守关将士更是血流漂杵……若不征发徭役,修筑城关,鞑子铁骑长驱直入,哪还有你们这群江湖草莽在此耀武扬威的机会!”
“反倒是你们这群高来高去的武者,一身本领不思报国,只知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盘剥百姓,又是何道理?”
“说得轻巧!”柯伏虎嘲讽道:“李大侠你功夫这么高,怎的没见你去山海关杀几个鞑子?”
柯伏虎话还未说完,便见面前的李玄将上衣袍服一扯,露出了其健壮的上身……
“这……”柯伏虎瞳孔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玄如今的上身,除了刚刚被林沛筠炸弹炸出的新伤口外,还有数不尽的旧日伤疤,其中有一条刀疤,竟从胸口开始,一直蔓延到了小腹位置,好似一条狰狞的蜈蚣,紧紧地盘吸在李玄的皮肤上。
“李某这两年来,虽知一人力量有限,却也自愿为抵御异族入侵出一份心力,身上大大小小数百道伤口,皆是证明!”
“我李某人在边关呆了整整两年,没有看到一个所谓的武林大侠!反而在我数次命悬一线之时,是你们口中所不屑的那些平头百姓、普通士兵将我救出……在下于边关抗御外敌之时,你们又在何处?”
“你们又在何处!”
李玄这一声当头棒喝,一直回荡在客栈众人的耳畔,有不少武者受不住这一吼,竟瞬间喷出了一口鲜血!
“卓明觉,我问你,你最初为什么要习武!”李玄得势不饶人,蹬蹬蹬三步走到了跌坐在地的卓明觉面前,大声道。
被李玄辩地体无完肤的卓明觉正自浑浑噩噩之间,陡然听到李玄针对自己的一声大喝,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答道:“锄强扶弱,劫富济贫。”
“好一个锄强扶弱,劫富济贫!”
李玄冷笑道:“莫非这天下有权势者皆是大奸大恶之徒、家中有资财者尽是为富不仁之辈吗?”
“你们这群自诩侠义的武夫,手头若是没了盘缠,便仗着自己身负武功,将人家辛苦积攒大半辈子的钱财抢夺一空,之后再从中抽出可怜的一点分给那些穷人乞儿……美其名曰‘劫富济贫’。”
“更有甚者,若是遭到富家护院抵抗,免不得要大闹一场,将主人一家打得筋断骨折,再丧心病狂一点,动不动就灭人满门!”
“我倒想问问诸位,你们如今手中的盘缠,究竟有多少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