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防一脸的惊诧,他没想道林南会说出这番话,但是多子多孙是福气,他能有八个儿子,这也是别人想有而没有的,当即笑道:“承蒙主公吉言,建公在此谢过主公了,如果以后我真的有八个儿子,我一定带领着所有的儿子们一起当面拜谢主公。”
林南笑道:“那倒不必,只要你们司马氏都跟随在我身边,为我效力便可以了。额……建公应该有三十有七了吧?”
司马防惊道:“主公真神人也……”
“我也只是瞎猜的。”
司马朗见父亲和林南侃侃而谈,便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朝林南拱手道:“主公,如今午时刚过,主公一路辛苦,还是到城内先休息一番吧。”
林南见司马朗比他父亲司马防要有眼色的多,便觉得司马朗是个人才,准备回到幽州后便给司马朗一个县令先干着。实际上,他对司马防没啥兴趣,只不过他有个很出名的儿子司马懿,而现在司马懿还小,未必有什么大智慧,而先搞定司马防,就可以拥有司马懿,就算当儿子一样的养着吧,以后说不定能够培养出来一个忠心于他的牛人出来。
听到司马朗的提议后,林南便答应了下来,随后便和荀攸、司马防、司马敬、司马朗一起一起回温县县城。
十里的路,不算太远,边走边聊,一行人便到了温县县城。县城外面有许多工匠正在搭建营寨,这是荀攸招募的民工,给到来的百姓和军队留宿用的。
进城之后,林南询问了荀攸是怎么说服司马防的,荀攸便将实情告诉给了林南。原来,司马防曾经欠荀攸一个人情,荀攸一到了温县,直接说明了来意,司马防也听过林南的名声,便直接答应了下来,根本没有费什么事情。
司马防将林南迎入了自己的府邸,司马府十分的简单,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有任何豪华的装饰,与一般民舍差不多,只是院落要比一般民舍要大一点。
一进入司马府,司马防便直接将林南迎入了大厅,大厅里也摆设下了酒菜,并且将林南请到了上座。众人坐定之后,司马防便朗声说道:“大汉遭逢董卓之乱,民不聊生,幸得有将军这样的人才能使得董卓授首,今日寒舍能够有幸迎接将军到来,实属蓬荜生辉。”
林南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只不过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罢了。如今已经到了建公府上,不知道能否让我见见你的次子司马懿?”
司马防脸上略有迟疑,目光中也充满了不安,问道:“主公一定要见仲达吗?”
林南点了点头,心道:“不是为了司马懿,我才不来你的家呢。”
司马防不安的神情浮现了出来,看了一眼长子司马朗,欲言又止。
司马朗会意,抱拳道:“主公,仲达还是不见的好,万一冒犯了主公,只怕……”
听到司马防、司马朗如此藏着掖着,他也就越来了浓厚的兴趣,想想一个七岁小孩,能有什么冒犯的,当即打断了司马朗的话:“去叫司马懿吧,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冒犯我?你们放心,就算他真的冒犯了我,我也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司马防见林南如此坚持,便朝司马朗使了一个眼色,司马朗叹了一口气,便起身朝林南拜了一拜,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厅。
林南端起酒杯和了两杯酒后,便见司马朗从外面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他老远便看到了那个小男孩,第三杯酒刚喝道一半,便忍不住扭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将酒水喷洒在了身边的草席上。
在座的司马防、司马敬以及司马朗都是一脸的尴尬,就连荀攸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暗地想道:“这小孩就是主公说的司马懿吗?实在太可笑了,可是主公对他如此上心,为何司马懿会是这幅模样?”
司马朗松开了那小男孩的手,朝林南拱手道:“启禀主公,司马懿带到。”
众人面前是一个七岁大的小男孩,男孩蓬头垢面的,一身的污泥,稚嫩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的智慧,满脸的灰尘,两条小青龙在鼻子下面悄悄留下,随即又被他“咻”的一声吸进了鼻孔,过不多时那软绵绵的两条小青龙又再次从鼻孔滑了下来,然后又被他给吸进了鼻孔,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他整个人站在大厅里就像一个从泥堆里爬出来的乞丐,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上衣的胸襟、袖子都被撕得粉碎,露出了两条麻杆似得小胳膊,双手的指甲里都是泥巴,下身穿的裤子由于腰围太大,而不停地向下滑落,他的双手夹在腰间,时不时的向上提了提裤腰,却仍能无法制止裤子的松落。
他的裤腿是卷起来的,卷到了膝盖上面,他光着脚,脚上沾满了黄泥,黄泥还带着湿气,像是刚从泥浆里踩过了出来一样。他的头发遮挡住了半只眼睛,只露出来了一只大大的眼睛,目光一直盯着坐在上座的林南看,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嘿嘿一笑,指着林南道:“父亲大人,你从哪里弄来的这身盔甲,穿上之后倒显得年轻了许多,让我我差点没有认出来……咦?父亲大人,你的胡须哪里去了?”
此话一出,当成震惊全座,就连林南也是一阵吃惊,心想司马懿好歹也是一个牛逼人物,怎么小时候会是这个样子,竟然把他当作了爹地。
司马朗急忙拉了一下司马懿,大声喝道:“仲达,不许胡说,父亲大人坐在左首,坐在上首的是我们的主公,你还不快跪下参拜主公?”
司马防急忙摇了摇头,无奈地喊道:“仲达,我在这里……”
司马敬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这个傻孩子……”
林南站了起身子,走了下去,来到了司马懿的身边,问道:“你就是司马懿?”
司马懿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丝的惊喜,用手拨弄了一下遮挡住那半边眼睛的头发,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林南,丝毫也不惧怕,看了一会儿后,便“哇”的一声叫道:“看来我又认错人了,父亲大人哪里有你威武哦……”
林南看司马懿满身泥浆,他也不在意,伸手便按在了司马懿的肩膀上,半蹲下身子,问道:“既然我比你父亲还威武,那你愿不愿意以后跟在我身边,也变得如此武威?”
司马懿目光转动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后,便反问道:“跟着你,真的能变得威武吗?”
林南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我不光能让你变得威武,还能让你变得聪明,你可愿意吗?”
司马懿摇了摇头,只睁大眼睛看着林南,却什么也不说。
“怎么,你不愿意?”
“我本来就很聪明了,根本不用跟着你,威武也是衣服衬托出来的,等我长大了,我穿一身盔甲,也能像你一样变得很威武。既然自己都能办到的事情,我何苦去求别人呢?”
司马防听后,急忙斥道:“仲达……”
林南打住了司马防将要说的话:“小孩子吗,童言无忌,无所谓。司马懿,我问你,别人都干干净净的,你怎么满身淤泥,还有,你的鼻涕是不是也该擦一擦了?”
司马懿脸上一怔,伸手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嘿嘿笑了笑:“我说怎么那么难受呢,原来是鼻涕闹的。我一向都很干净的,刚才是去抓泥鳅了,结果鱼没有抓到,倒弄了一身泥,身上的衣服也给弄烂了。”
“抓泥鳅?你在哪里抓泥鳅?”
“就在我养泥鳅的黄泥潭里,那里有好多条泥鳅,它们太滑了,我抓不住。”
“呵呵,如果你想抓泥鳅的话,就一定要用好的方法,如果不用脑子的话,你是抓不到泥鳅的,就算抓到了,也会很费力。你有想过用什么方法去抓泥鳅吗?”
“想过,但都不可行,刚想到一个好办法,就被兄长给带来了,说要见什么主公,你就是兄长的主公吗?”
林南点了点头,见司马懿一点都不畏惧他,而且说话也随心所欲,表面上看着十分的憨厚、傻了吧唧的,但是他却从司马懿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份常人没有的睿智,那份隐藏在眸子最深处的睿智。他问道:“你兄长的主公,不也是你的主公吗?”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不一样,兄长是兄长,我是我,兄长的主公不是我的主公。我听说洛阳有对袁氏兄弟,两个人有着同一个父亲,可是他们两个人还不是在洛阳打的不可开交嘛?所以,我是我,我是司马仲达,而兄长则是司马伯达,不能想提并论。”
林南听后,很是欣赏这句话,便问道:“那怎么样的人才能成为你的主公呢?”
“镇北将军林南知道吗?”司马懿瞪大了眼睛,脸上带着一丝羡慕,大声地道,“你要是能成为他那样的人,我就跟你。”
众人听后,都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司马懿见众人都笑了起来,一脸的迷茫,大声地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司马仲达堂堂冢虎,岂能随意让人耻笑?”
司马朗急忙将司马懿按跪在了地上,小声在司马懿的耳边轻声说道:“仲达,站在你面前的就是镇北将军林南。”
司马懿一扭脸,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问道:“兄长,你也来讥讽我?”
司马朗道:“傻小子,为兄什么时候骗过你?如果不是镇北将军,父亲和我又怎么会轻易投靠呢?”
“你……”司马懿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林南,带着一丝惊奇,“你真的是镇北将军林子羽?”
林南点了点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司马懿。
司马懿急忙向林南叩头道:“草民司马仲达,久仰将军大名,今日能得一见,实属三生有幸。林将军声名赫赫,功绩卓著,是仲达心目中的真英雄,如蒙将军不弃,仲达愿意从此跟随将军,望将军收留。”
“你起来吧,你父亲、你兄长都已经归顺于我,如今你又归顺于我,可谓是三喜临门。”林南先对司马懿说了一番话,稍微顿了顿,转过身子,对看着司马防,问道,“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跟随我一起到幽州定居?”
司马防拱手道:“求之不得。”
司马朗接着话道:“就算主公不派荀先生来说服我父子,我父子也是要准备去幽州的,前几个月幽州乌桓人叛乱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冀州,将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收降了乌桓人,还将所有的乌桓人迁徙到了昌黎郡,加上刘使君治理幽州有方,看来以后幽州当是避乱的最佳之地。河内离京畿甚近,一旦京畿发生什么争斗,河内必然会受到牵连,迁徙他地才是上善之策。”
司马懿站了起来,一听说要出远门,便显得很高兴,随即道:“很好,那我就去收拾行礼,主公,咱们什么时候去幽州?”
林南呵呵笑道:“不急,我尚有近十万军民还未到达这里,等他们到达这里之后,稍稍地休息两天,进行一番整顿之后,再回幽州。仲达,你身上太过肮脏,还是去洗洗吧,洗干净了,换身衣服来大厅,一起进行酒宴。”
司马懿道:“主公,我还小,尚不能饮酒,只能以茶代酒,还望主公见谅。”
“无妨,你快去清洗一番,我和你父兄在大厅内等你。”
“诺!”
看着司马懿转身离去,林南也顺势洗了把手,然后走回座位上,对司马防道:“司马仲达一向如此吗?”
司马防点了点头:“仲达年幼无知,一向贪玩,有时候几乎痴狂,今日为了抓泥鳅更是将满身弄得都是泥浆,有碍了主公的视听,建公在这里向主公赔礼道歉,还望主公不要见怪。”
“小孩子嘛,贪玩是很正常的,可是你们没有发觉他的言行举止几乎接近大人了吗?”
司马防、司马敬、司马朗都面面相觑,三个人都和司马懿朝夕相处,除了知道司马懿是个疯小子外,倒没有感觉到他有哪里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可能是你们朝夕相处,都未察觉的到吧……”林南端起了一杯酒,咕嘟一声,便喝下了肚子,“来,大家吃酒,估计仲达尚需一会儿才到。”
过了好大一会儿,司马懿这才换了一身行动出来,一踏进大厅,倒是让林南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小小的司马懿站在那里十分的端正,稍显白皙的皮肤烘托出来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但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总是能够散发出一种极其孤傲的自信。
林南一边喝酒,一边在酒席上打量着司马懿,见司马懿面相并不出众,看起来有点木讷,颇有一种大智若愚的姿态。他见司马懿言行举止中都透着一种文士的礼节,武人的不羁,不知不觉便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不禁叹道:“有子当如司马懿……”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林南一直停留在温县,十万从洛阳带来的军民都临时驻扎在县城外的旷野里。稍作休整之后,林南将百姓每一百人编制成一个小队,交给一个士兵带领着,粮草、辎重一切东西都派遣重兵看护,带上司马防一家,便离开了温县,踏上了回幽州的归途。
林南等一行人,经过几天的行程,便了冀州魏郡地界。
刚进入魏郡的时候,便有斥候来报,说冀州刺史韩馥在前面带着大军迎接林南。
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林南便对身后的贾诩道:“我们和韩馥素无瓜葛,也没有任何来往,韩馥此时带着大军前来迎接,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贾诩阴郁着脸,脑海中进行着快速的思考,急忙对林南道:“主公,恐怕是为了我们所押运的财富和粮草而来的。”
“韩馥是袁氏的门生故吏,能够做到冀州刺史的位置,也是袁绍一手操办的,我军驻扎在河内的时候,李铁便从洛阳回来了,表面上袁绍和公孙瓒暂时没有什么动静,难保袁绍不会耍什么阴招。”郭嘉随即分析道,“主公从洛阳带走了十大富商,十大富商所拥有的财富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这笔财富不论流入到谁的手中,都会让那个人一跃成为最具雄厚实力的诸侯,袁绍帐下审配、郭图之辈向来喜欢在人的背后使刀子,看来韩馥是冲着这笔财富来的。”
林南觉得郭嘉分析的一点都没错,光一个士孙瑞所拥有的财富就数以亿万计,他为了跟着林南走,士孙家在洛阳的许多良田、豪宅都抛弃了,光是带着的黄金都是满满地装载了数十辆车,就更别说其他的银子、珠宝了,除此之外,其他九名富商也都是将全部金银都带走了,可以说林南这一路上所押运的财富,足可以够大汉国库开支三四年的,这些东西谁见了能不眼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