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侧翻在道路中央,阻断了后面车辆的继续前进,林南急忙翻身下马,对周围的士兵喊道:“快,将马车扶正,推到路边,不能因此挡住了后面的车辆前进的道路。”
十几名士兵和林南一起将马车扶正,然后驾着车辕将马车推到了路边,士兵们则回到道路中央,继续带领着百姓向前赶路。林南来了马车边,未曾多想,急忙掀开了车辆的卷帘,想看看车内的人有没有大碍,谁知道卷帘刚一掀开,便见车内蔡琰在车内,身上单薄的衣服早已经被勾破了,露出了胸前一片雪白的春光,身子右侧也被地上的积水浸湿,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将她玲珑的身体曲线完全烘托了出来。
“啊——”蔡琰刚刚经历过翻车,自己还有点惊慌失措,见卷帘突然被掀开,整个人便意识了过来,急忙用双手挡在了胸前,同时大叫了一声。
一声惊呼,林南急忙合上了卷帘,他哪里知道车内的女子会是如此狼狈,更不知道车内的女子就是蔡琰。他急忙赔礼道:“蔡姑娘,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只是想看看你受伤了没有,没想到……都怪我,我冒犯了蔡姑娘,还请蔡姑娘恕罪!”
“琰儿……琰儿……”蔡邕这时从前面的一辆马车中跳了下来,顶着风雨,朝这边跑了过来,他连续听到了自己女儿的两声惊呼,担心女儿在翻车的瞬间出事了,便急忙叫了出来。
林南一脸的尴尬,他自从在黄河岸边见过蔡氏父女之后,便让贾诩好好的安排蔡邕和蔡琰的起居,一路上他都忙着去处理棘手的事情了,也就将蔡氏妇女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这时他见蔡邕爱女心切的跑了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朝蔡邕拜了一拜,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蔡邕到了蔡琰所乘坐的车辆前,这才看到林南也在,便急忙向林南行了一礼:“林将军也在啊,请恕老夫眼拙,刚才爱女心切,未能及时看到将军的身影。”
“不妨事……不妨事……只是刚才我不小心冒犯……”
林南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蔡琰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来,脸上带着一丝羞红,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林南,轻声说道:“林将军,父亲大人,我没事,请不要为我担心。”
听到蔡琰的话,蔡邕这才安心下来,便对林南道:“林将军,我父女二人一路上承蒙将军照顾,衣食住行都无忧无虑,老夫在这里谢过林将军了。”
林南看了一眼蔡琰,见蔡琰在偷偷地看自己,可当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蔡琰急忙移开了目光,就连露出在卷帘外面的头也缩回了马车里。他对蔡邕道:“先生海内名士,如果我不以国士之礼相待,只怕会被天下人耻笑。先生,这里风雨颇大,还是请先生到车内稍坐,这辆马车是不能用了,还请先生和姑娘同乘一辆车,前方不足二十里便是范阳城了,到了那里就可以暂时歇息一番,停上几日再回蓟城不迟。”
“父亲大人,请您去车辆中取来一件女儿的衣物来,女儿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这样出去无法见人。”马车内响起了蔡琰舒缓而又温柔的声音。
蔡邕应了一声,朝林南施礼过后,这才离开。
“林将军,刚才的事情实属偶然,请将军不要挂在心上,小女子这一路上有幸得到将军的照顾,已经心满意足了,请将军切莫以此事耿耿于怀。”蔡琰的声音充满了知性的美感,知书达礼的她也并不埋怨林南,她只怕这件事让她父亲知道了,毕竟她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要事此事传了出去,她估计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林南本来就不在意,对于他来说,古代的女性是讲究什么男女之别的,出于礼貌他觉得刚才他的行为冒犯了蔡琰。更让他担忧的是,蔡琰的父亲是蔡邕,这是一个天下知名的名士,他不愿意得罪名士,因为他还要用这样的名士来招揽更多的人才。
“哦,好的,既然姑娘没事,那我就放心了,等到了范阳,我一定好好的补偿姑娘。”
马车内的蔡琰此时已经心跳不已,她听到林南说起了“补偿”,心里便荡起了一阵涟漪,暗暗地想道:“你看到了我的身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娶我是最好的补偿……”
蔡邕这时候走了过来,将女儿的衣服揣在了怀中,同时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胳肢窝里还夹着一把,他没有先递给女儿衣服,而是先将油纸伞打在了林南的头上,同时关心地道:“将军,这雨水大,风凉,将军站在风雨之中恐怕身体会有恙,还请将军自重。”
林南冲蔡邕笑了笑,接过了蔡邕递过来的油纸伞,便道:“多谢先生好意,先生也别着凉了,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蔡邕也不挽留,再说他也没必要挽留,这荒山野岭的,没什么好留的。他见林南走了,自己便将衣服递给了车内的蔡琰,撑起了油纸伞,靠近车窗,对里面的蔡琰道:“琰儿,你觉得林将军为人如何?”
蔡琰心中一阵突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问道:“父亲大人,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蔡邕道:“林将军是个雄主,以后或许会成为力挽狂澜的人物,你若是觉得他可以的话,为父便托人打听一下,看看他是否有妻室……”
“父亲大人……”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母亲死的早,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有把你安排妥当了,为父才算真正的省心了。林将军这一路上对我们父女照顾有加,而且他又是一个极有作为的人,为父想把你许配给林将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蔡琰没有回答,心中却是欢喜不已。
蔡邕也不是傻子,他能够从女儿的目光中看出来一丝异样,见女儿不答,他也不再问,心里盘算着到了幽州之后,该如何向林南提出这件事。
林南翻身上马,手持一把油纸伞,算是遮挡住了劈头盖脸而来的雨水,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握着的伞把上刻着一个“琰”字,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继续鼓舞士兵前进。
雨水还在不停的下,林南带着部队已经离范阳越来越近了,将近十里左右,但见前方的道路上驶来了一彪骑兵,为首一人便是张郃,侧后方则是庞德、林阳、卢横、管亥等将。
林南直接迎了上去,驻马在路边,大声朝着风雨中奔驰过来的张郃等人大声喊道:“怎么来的那么晚?”
张郃、庞德、林阳、卢横、管亥一行人都一起参拜道:“请主公恕罪!”
林南看了一眼他们背后带来的兵马,便道:“快让士兵帮助大军前进,到范阳后再行计议。”
“诺!”
张郃带来了两万多骑兵,还拉来了许多辆早已经准备妥当的马车,让百姓们和伤兵都坐在马车里,和原有的士兵以及十大富商的配合下一起向范阳驶去。
半个时辰后,林南从洛阳带回来的十万军民便都到了范阳,经过士兵的合理安排,都住进了早已经准备停当的营寨,算是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栖身之地。
如今的范阳还只是一个小县,属于涿郡,县城虽小,却让林南感到了一丝的温暖。他先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将张郃、庞德、卢横、管亥叫到了身边,当下问道:“公孙瓒在右北平的旧部如何?”
张郃是指挥这次战斗的全权负责人,他向前跨了一步,抱拳道:“属下幸不辱命,在鲜于辅、田畴、庞德、卢横、管亥的配合下攻下了右北平,并且收服了公孙瓒的旧部,单经、田楷、王门、邹丹皆仰慕主公大名,率领旧部归附,如今鲜于辅、田畴、周仓、廖化正在驻守右北平,田军师也已经亲临蓟城坐镇。”
“北方的鲜卑人没有什么动静吧?”林南接着问道。
卢横答道:“主公放心,丘力居、乌力登、难楼、蹋顿、乌力吉都率部驻守在长城一带,鲜卑人并不知道幽州的情况,就连互市也暂时关闭了,在主公离开的日子里都一切正常。”
“很好,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如今刘虞已死,幽州暂时无主,鲜于辅、田畴是刘虞旧部,公孙瓒也已经成为了冢中枯骨,也已经是穷途末路,必然不敢回到幽州,我们就等于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幽州,剩下的事情,就该好好的进行一番休整了。”
“田军师让属下转告主公,请主公一回到幽州就立刻赶赴蓟城,尽快继任幽州牧,以稳定幽州百姓的心。”卢横拱手道。
林南道:“不急,我军刚刚回来,尚需休整几日,有田丰坐镇蓟城,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卢横,范阳是你的老家吧?”
卢横点了点头,问道:“主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让属下去做?”
林南笑了笑,心中想道:“卢横是我到了这个时代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第一个对我忠心耿耿的人,机智、武力都还算不错,也可谓是文武双全的人才,武力虽然不及赵云、张郃等人,但也可以作为独当一面的大将来用……”
想完之后,林南便对卢横道:“既然范阳是你的家乡,那你从今天起,就留在范阳,我听说范阳有卢氏、邹氏、简氏、燕氏、苑氏、邵氏、祖氏七姓望族,我留给你一万兵马驻守此地,好好的安排下那些洛阳来的百姓,并且修建村镇,扩建城池,以你对范阳的熟识,在范阳内部招揽人才,你可能做到?”
卢横见林南对自己如此器重,便抱拳道:“属下定当不负主公厚望。”
林南道:“范阳乃南出幽州的门户,与冀州的中山、河间相临,而且河流遍地,土地肥沃,极其适合在这里进行开垦,我要你在将范阳打造城军事重镇的同时,进行必要的农事生产,让百姓在范阳进行屯田,你能做得到吗?”
“主公放心,卢横一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主公交托的事情。”
“很好,那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建威将军、范阳令,留给你一万马步驻守此地。”
“多谢主公!”
张郃、庞德、管亥也都替卢横感到高兴,他们都知道,卢横是跟随林南最久的人,而且无论在政务上还是在军事上都有显著的功绩,同时,三个人也感到林南如此安排的重大意义,几个人都暗自摩拳擦掌,期待着对冀州的战斗何时开始。
林南又询问了庞德、管亥沈阳、辽东以及乐浪的情况,还有周边高句丽的动静,知道一切都正常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的三天,林南等人在范阳进行了一番休整,留下卢横带领着一万马步军以及那些跟随着林南到幽州来的洛阳百姓,自己则带着十大富商和剩下的兵马回蓟城。
两天后,林南一行人便回到了蓟城,田丰带领着部下出迎,几句寒暄过后,便将林南一行人迎入了蓟城。
蓟城并不大,相比之下,要比洛阳城小出很多,甚至比林南扩建后的辽东城还要小,对于十大富商来说,这样的一座城,他们要住在什么地方。
林南早已经看出了以士孙瑞为代表的十大富商所担忧的事情,于是在进城之后,便召集了所有在蓟城的人,齐聚在州牧府的大厅里。
大厅里此刻变得异常热闹,高朋满座。蔡邕、卢植、贾诩、荀攸、田丰、郭嘉、许攸、荀谌、崔琰、钟繇、司马防、司马朗、司马懿、士孙瑞、刘放、孙礼、徐邈、楼班这些文士坐在了林南的左手边,依次排成了两排。而林南的右手边则是盖勋、赵云、张郃、黄忠、太史慈、庞德、徐晃、魏延、管亥、文聘、陈到、鲜于辅、士孙佑、田畴、单经、田楷、王门、邹丹这些武将。洛阳来的另外九大富商则分别坐在文武两列,左右各摆放了两排蒲团,大家也均以正坐就席,面前的小几案上放着一些酒菜。
看到群贤毕至,林南看了一眼侍立在身后的林阳,轻轻地抬了抬手。
林阳会意,快步地跑出了大厅,再次回来的时候,背后便带来了一群能歌善舞的妙龄少女,还有几名宫廷乐师。他朝那些人小声吩咐了一下后,便再次回到了林南的身边,凑在林南的耳边,轻声道:“启禀主公,一切准备妥当。”
林南点了点头,朗声道:“诸位,今日我们难得共聚一堂,就请我们共同举杯,先满饮此杯,欣赏完一段歌舞后,再慢慢畅谈。请!”
于是,在座的人都共同举杯,就连七岁的小娃司马懿也不扫这次雅兴,第一次举杯喝下了生平的第一口酒。
一杯酒下肚之后,林阳便适时拍响了巴掌,掌声三响之后,那几位宫廷乐师便坐在大厅边上开始演奏了起来,而那一群由二十个少女组成的舞蹈队,便开始翩翩起舞。
轻歌曼舞,佳音妙曲,美人起舞,让大厅里充满了祥和的气氛。这些乐师和舞女都是皇宫里具有专业水准的人,林南在离开洛阳时收留了他们,此时带回了幽州,刚好派上用场,不然也让这份雅兴有点乏味。
当曲终人散,舞蹈停止之后,那群乐师和舞女便离开了大厅。
林南这时才朗声说道:“诸位,前幽州牧刘使君被公孙瓒所害,以至于命丧洛阳,如今陛下西都长安,洛阳也化为了一片焦土,幽州也不可一日无主,我林南不才,愿意铁肩担道义,暂时担当幽州牧之职,好好的让幽州一百九十多万的民众安居乐业,也希望在座的诸位给予支持和协助。”
众人都没有任何异议,鲜于辅、田畴是刘虞旧部,自然知道刘虞对林南器重,而且林南也似乎更擅长处理周边的外夷关系,加上他的部下作战实力也不容忽视,对于他们来说,林南接任幽州牧自然是最佳人选。其余的人都是林南的部下,那就更加没有异议了。
卢植看到昔日的部下成为了幽州牧,他没有一丝的嫉妒心里,反而是显得很高兴,当下拱手道:“子羽接任幽州牧是万民所向,幽州以后必然能够成为一片乐土,当真是可喜可贺。”
盖勋急忙道:“幽州地处大汉边疆,北有鲜卑,东有高句丽、夫余等外夷,将军这个镇北将军不足以威慑外夷,我和卢公、蔡中郎已经商议过了,准备联名上表朝廷,奏请陛下册封将军为骠骑将军、燕侯,以统领冀州军政,威慑外夷。”
蔡邕一生仕途不顺,便苦苦专研文学、书法、音律等,再者他也想将女儿嫁给林南,自然也要出来说上一两句话,当即拱手道:“将军救民于水火,此等义举,必然能够成为天下人的楷模,若能冠以骠骑将军、燕侯统领冀州军政,必然能够威慑外夷,使得外夷不敢窥我华夏,实乃万民之幸,大汉之幸也。”
贾诩、荀攸、赵云等人也异口同声地道:“请主公就任幽州牧,执掌幽州,我等也愿意联名上奏朝廷,恳请陛下册封主公为骠骑将军、燕侯。”
林南也不客气,缓缓地站了起来,朗声道:“既然是众望所归,那我林南从今天起,便就任幽州牧,执掌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