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道:“如今我军铩羽而归,又丢失了淮南之地,何况若要去司隶攻打吕布,必须要经过刘表、袁术的领地,我与这两个人并不太和睦。你可修书一封,代表我为天下倡议。声讨吕布。至于出兵嘛……我看就此作罢!”
张昭抱拳道:“诺!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孙坚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道:“真不知道林南老弟在北方怎么样了,一别两年,一直杳无音信,中原混战,道路不通。必须要派个人去冀州看看。”
程普道:“主公,属下以为,可委派一支商船,从海上航行,向北一直行驶。便可抵达燕侯的领地,顺便也可以一探究竟。黄盖道:“末将深表赞同。”
孙坚道:“嗯,我自会安排,诸位不必着急,眼下当务之急是妥善安慰好死者家属,广集钱粮,至于冀州之行,等冀州逐渐安定之后再去不迟。好了,你们都累了,下去早点歇息吧!”
“诺!属下遵命!”
孙坚起身离开了大厅,转身朝后堂走去,边走边想道:“林南老弟,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我始终记着我们之间的约定,请你一定要好好的牢记心中,也请你尽快拿下冀州。”
……
荆州,新野。
刘备带着旧部趁着袁术和孙坚在寿春大战之际,成功的穿州过县,抵达了荆州境内,并且受到了刘表的接纳,暂时屯兵在新野,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随后,刘表在接到林南传达的讨伐吕布的檄文之后,听信了蒯良之计,决定分一杯羹,使蔡瑁统兵屯驻南阳,欲伺机而动。
“大哥,现在讨伐吕布的檄文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我军虽然暂时得到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却也非久远之计,不若趁此机会,带兵攻打吕布,若胜利了,大哥的名声必然能够在荆襄一带的士人和武将心中竖立起美好的形象,对于以后夺取荆州是至关重要的。刘备道:“吕布的部下各个都是如狼似虎的精兵猛将,刘表又将讨伐吕布的大任给了蔡瑁,哪里能轮到我们出头的机会?不若在此静待时机,以作他图。”
关羽道:“大哥是觉得我们兵力不够,害怕打不过吕布的晋军吗?”
“也算是吧,我们总共就两千多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只能慢慢的在别人的鼻息下生存,虽然非我所想,却也无可奈何。”刘备叹道。
关羽道:“那大哥不妨多出门走动走到,荆襄多名士,说不定山野间隐藏着什么高士呢,若是能够得到一两位高士相助,或许就能够解决大哥眼前的这份现状。对了,那个诸葛孔明的哥哥诸葛瑾倒是个人才,大哥不若让他在身边担任个一官半职的,岂不美好?”
刘备点了点头:“二弟说的极是,那我就在荆襄暗访名士,以便应备不时之需,二弟就和三弟一起好好训练士兵,暗中招兵买马。荆州时局稳定,只要我们在此地安安稳稳的待上几年,必然能够有一番作为。”
关羽拱手道:“诺!那去攻打吕布,大哥去不去?”
“去!为何不去?只是,我们不带兵,只你和三弟跟我一起去,这新野的事情,就交给糜竺、孙乾他们定夺就好了。”刘备道,“我已经让三弟去准备马匹了。就算二弟不提出来,我也会去的,这一次吕布或许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此大事,我若不去亲眼目睹,岂不是有伤大雅?”
关羽听着刘备幸灾乐祸的话。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想法:“但愿吕布败而不亡,他死之后,只怕我在这时间再也找不到如此有挑战性的对手了,我必须要和吕布大战一场才可以。”
讨伐吕布的檄文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便传遍了大江南北,陈琳那极具煽动性的文字让人看了热血澎湃,就连袁术也都派出大军屯兵在了颍川。
……
兖州,陈留城。
“报——”随着一声斥候拉长的声音,一个人便快速跑到了魏侯府的大厅里,拱手道。“启禀主公,东郡太守夏侯惇急报!”
曹操面不动色,只使了一个眼色,站在那里的荀彧便走了过去,接过那斥候手里捧着的书信,拆开看了一遍后,便拱手道:“主公,夏侯将军说。燕军已经开始行动了,正在向吕布残留在冀州的兵力发起猛攻。连续攻克了巨鹿、中山、常山、赵郡、魏郡等地,已经完全占有了冀州全境,而负责防守的陈宫、侯成、宋宪则兵败如山倒,被迫退到了壶关,目前燕军正在猛烈攻打并州。”
戏志才听后,急忙拱手道:“主公。是时候出兵了!”
曹操缓缓地站了起来,当即吩咐道:“全军出击,攻打虎牢关!”
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道:“诺!”
……
并州,壶关。
漫山遍野的都是清一色的燕军士兵,一座狭小的关卡架在了两处高山之间。成为了突破并州的最主要防线。关城上,插着“晋”字大旗迎风飘扬,似乎在彰显着晋军无尽的风采。
夕阳西下,金色的太阳光从壶关的那一面照射过来,使得每一个兵临壶关下面的士兵都觉得有点刺眼。
燕军中,“太史”的大纛也傲立在风中,太史慈挺着大戟,骑着高头大马,身边跟着副将李铁,脸上气的不轻,指着壶关城上的陈宫便大骂道:“陈宫老儿,你识相的就快快下马受降,否则我定要踏平你这壶关城。”
陈宫傲然站立在猎猎风中,目光如炬地看着太史慈,听到太史慈口中的污言秽语,他整个人只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身对守城的将士道:“严防死守,敌军暂时不会攻城,若是敌军来了,都不要慌张,壶关牢不可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敌人不动用攻城器械,就没有什么大碍。”
“诺!”守城将士齐声答道。
陈宫下了城楼,边走边叹气,他没想到晋军会败的这么快,心中怅然地道:“主公若是事事都听我的,何以落到如此田地?如今燕军兵分三路而进,太史慈攻打上党,韩猛攻取晋阳,赵云、黄忠攻河内,主公又远在司隶腹背受敌,晋军难道真的要大势已去吗?”
下了城楼,陈宫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天空中没有一片阴霾,便大声喊道:“贼老天,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你……”
陈宫下了壶关城楼,径直来到了营房,一路上他想了好多,短短的几日之内,燕军展开的速攻让他为之咋舌,他恨这老天,没有给他多点的时间来完成防御,他更恨自己,面对燕军的速攻时尚想不出一丝的办法。
侯成、宋宪刚刚从巨鹿溃败,魏延、臧霸带领的士兵便毫无征兆的杀到了邯郸城下,经过两个时辰的猛烈攻击,陈宫**从邯郸城里退兵,退到了现在的壶关城,一切对于陈宫来说,都来的是那么的突然,在燕军的猛烈攻击下,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带着一丝遗恨,陈宫进了营房,大踏步地朝侯成、宋宪所在的主营走去。还未到达主营,他便闻到了一股醇香的酒味,脸上的怒气登时展现出来,变得狰狞无比,快步冲向了主营。
“侯老哥,这帮燕国的兔崽子们,打仗也忒猛了点吧,我还是头一次挂伤呢。”主营里,宋宪抱着酒坛子,猛地灌下了一口酒,抬起受伤的左臂,任由侯成给他包扎。
侯成全身无伤。正一丝不苟地为宋宪换药,听到宋宪如此的话语,便调侃道:“你小子也算跑得快的了,要是跑得再慢点,不被太史慈一箭射死才怪。不过,我听说燕军最厉害的是全身都裹着盔甲的铁浮屠。我听文丑带的那一帮子兵说,巨鹿泽一战,燕军的大将管亥以五千铁浮屠剿灭了赵军九千多人,而且只损失了五匹战马,这是何等的实力啊?”
“放他娘的狗臭屁,就听那些赵国的崽子们瞎吹吧,我怎么没有见到?是那些崽子们自己打不过燕军,反过来蛊惑我军,文丑也不是个好东西。一来都凌驾到我们的头上了,真不知道主公是怎么想的,当初怎么会收降了他呢?”宋宪见左臂被包扎好了,又猛灌了一口酒,恨恨地道。
“听说是张辽的主意……不过,文丑能和主公对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那也算厉害的了,比张辽都厉害。主公向来喜欢勇猛的,将他留在身边不也是可以加强我军的实力吗?”侯成随手端起了一坛子。也喝了起来。
宋宪嘿嘿笑道:“实力?增强了吗?我怎么感觉自打那文丑来了以后,我军的实力反倒不如从前了呢?”
他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狠狠地将手中的酒坛子摔在了地上,那酒坛子在地上摔得粉碎,酒也洒的到处都是。大声骂道:“都是那帮子投降过来的赵国崽子给害的,把燕军吹嘘的那么神,结果临战的时候,咱们的部下都他娘的有了几分畏惧,不然的话。老子一定能够砍下太史慈的人头……哎呦……”
侯成哈哈笑道:“叫你别冲动,你就是不听,这下又让伤口迸裂了吧?”
就在这时,营帐的卷帘被掀开了,陈宫阴沉着那张老脸走进进门,一进门便酒香便扑鼻而来,地上还残留着碎裂的酒坛子、一地的酒以及那被换掉的带血的绷带,而侯成抱着一个酒坛子坐在那里,宋宪则抱着左臂一脸的痛苦之状。
侯成、宋宪见陈宫走了进门,便急忙摆正身体,抱拳道:“见过军师!”
陈宫怒意冲天,指着侯成、宋宪的鼻子大骂道:“燕军都兵临城下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喝酒?我昨天不是已经颁布了禁酒令吗?你们为何还要以身犯法?你们是不是在考验我的忍耐程度?”
侯成、宋宪深知陈宫的脾气,见陈宫动怒了,都垂着头,不敢吭声,心中都已经知道陈宫要用军法进行处置了。
“地上的酒是谁洒的?”陈宫指着地上碎裂的酒坛子问道。
“是我喝的,跟宋将军无关!”侯成义字当头,一力承担了下来,“我不小心摔碎了酒坛子,随后又抱起了一坛子酒来喝。宋将军有伤在身,不能饮酒,与宋将军无关。”
宋宪和侯成紧紧相挨,见侯成一力承担了罪责,刚想挪动脚步,却被侯成向前跨了一步,牢牢地将他挡在了身前,朗声道:“军师,我犯了禁酒令,理当受到处罚,我这就出去承担三十军棍的处罚!”
“不!是五十军棍!”陈宫目光如炬,怒火中烧,见侯成一力承担了宋宪的罪责,便大声地道,“你身为一军主将,知法犯法,理当罪加一等,念你过去有功的份上,暂且免去十军棍,受刑五十军棍!来人啊,把侯成拖出去,当众责罚,以后再有敢犯法者,一律严惩!”
帐外立刻冲进来了四个彪形壮汉,不由分说,便将侯成架了出去,一切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宋宪纹丝不动,背脊上确实渗出了一丝冷汗,额头上也开始向外冒汗,低着头,不敢直视陈宫。
陈宫突然伸出了手,在宋宪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面色也变得和润了起来,笑着说道:“宋将军,我刚到军营,营中大半士兵都在饮酒,正所谓法不责众,我也只能找一个典型在那些士兵面前立一下威了,既然侯将军一力承担了,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好好养伤,壶关城牢不可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天险,没有一两个月,燕军是无法攻破的,等你们伤养好之后,我也早已经谋划好了反击的策略,到时候就是你们杀贼立功的时候了。”
宋宪唯唯诺诺地道:“是,属下明白,属下明……”
声音还没落下,宋宪便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侯成挨打的惨叫声,也只此一声,随后他再也听不到侯成的叫声,除了军棍落在人体上的闷响外,他听不到任何声音,而那一声声的闷响虽然落在了侯成的身上,却打在了他的心里,让他痛彻心扉。
陈宫干笑了两声,转身走出了营房,到了外面,见士兵都聚集了过来,便朗声道:“将军侯成,以身试法,在大敌当前之际违反了禁酒令,我以军法处置,小惩大诫,望众人千万不要效仿。”
士兵们对陈宫执法如山本来就很清楚,每个喝酒的人看着侯成挨打,心里面都是一阵难受,可谁也不敢吭声。
陈宫看着侯成挨了五军棍,转身便走了,留下四个执法的士兵在那里依然举着军棍打在侯成身上。
侯成趴在地上,看着陈宫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怒意,暗暗地想道:“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你却要打我,老子这口气咽不下去,陈公台,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老子要你后悔莫及!”
“砰!砰!砰……”一声声结实的军棍落在了侯成身上,在场的士兵无不替侯成揪心。
侯成咬牙切齿,死扛着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军棍,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宋宪一直躲在营房里,看到侯成替他受过,心里难受至极,见侯成昏死了过去,四个执法的士兵还要打,便快步冲了出去,在那军棍落下之前,用身体结实地扛下了一军棍,只觉得身体疼痛难忍。
四个执法的士兵一看打错了人,都连忙停手,同时问道:“宋将军,你没事吧?”
“滚!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宋宪发出了声声的嘶吼,双目瞪得浑圆。
四个执法的士兵本就不是宋宪、侯成的部下,他们是壶关守将眭固部下,一见宋宪动怒,侯成昏死了过去,而周围的士兵又都虎视眈眈的,便不敢久留,直接跑出了军营。
宋宪让部下将侯成抬进了营房,又让人找来了军医,看着侯成皮开肉绽,心中不胜伤悲。军医给侯成敷完药,包扎完毕之后,便离开了,宋宪则一直守在侯成身边。
到了夕阳落山时,侯成才醒了过来,刚一睁开眼,便感到了背上的疼痛,痛的他呲牙咧嘴的。
“别动别动,千万别乱动,军医交待过,你这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好转不过来,这段时间你就得这样趴着了。”宋宪见侯成想撑起身子,便急忙道。
侯成道:“宋老弟,多谢你了。”
“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是你替我挨了军棍,不然的话,现在趴在这里的应该是我们两个人。”
“哼!该死的陈宫,明明知道燕军兵临城下了,还这样打我,痛死老子了。”
“唉,燕军的战力十分的强悍,咱们没有和燕军交过手,也低估了燕军,不想那太史慈竟然是如此的凶猛,一路从巨鹿打到了壶关来。没想到他居然有百步穿杨之术,眼看就要进壶关城了,一箭从我背后射了过来,若不是我的部下叫我小心,我急忙躲闪了过去,恐怕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主公远在司隶的襄南城,张辽又被鲜卑人堵在了雁门郡,张扬在晋阳,我们又被围在了壶关,而燕军的赵云、黄忠又从中间直接切断了我们去司隶的道路,你说我军当初的风光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