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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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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小林向团长说了她的想法。团长说:“我本来也有意安排个时间让你们在附近转转,但我看你们这两天挺忙的,就没打搅你们!既然现在你们也有这个想法,那明天就让胡副团长好好陪你们看看我们这山沟里的美景!这地方虽然条件奇差,风景还是很独特的!但是,由于你们特殊的身份,为了安全起见,县城里人多,人也杂,特别是外来的游客多,我们就不安排你们到县城去了,反正,主要的景点都在城外。你看好吗?”

“那就谢谢团长了!”小林高兴地回答。

吃完饭,我们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小林拽了一下我的袖子,小声对我说:“等我一下!”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见她走到团长跟前说:“团长,我还有个私事想请您帮个忙!”

团长听了很惊讶:“你来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还有私事?”

“我想一会儿去一趟县城,我想……看看我以前的战友!”

“你在这边还有战友?”团长更加感到奇怪,看了看身边的胡副团长,接着问小林:“是哪个部队的?”

“哪个部队都不是,她……牺牲了,我想去县城的烈士陵园看看她!”说完,小林低下了头。两位团长听了,一下子怔住了。想起她昨天跟我讲的她室友的事,我立刻明白了小林让我等她,就是为了让我陪她一起去陵园。

团长沉默了一会儿,对胡副团长说:“你马上联系一下县武装部,让他们安排一下,你陪着林处长去!多带几个人,路上注意安全!”说完,团长轻轻拍了拍小林的肩,低着头走了……

县城离团部其实很近,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的车队就已经进了县城。街道上,有军人、有穿着各se鲜艳衣服的游客,其中还有不少国外的游客,更多的则是普通的藏族百姓。

烈士陵园建在县城北边的山坡上。车队停下的时候,几名军官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们带领我们走进陵园。陵园不大,我们走了十几步,就看见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前面,整齐地伫立着几排墓碑。小林停下脚步对胡副团长说:“团里和武装部的同志到门口等我们吧,让侯参谋陪我去就行了。”胡副团长点点头。

这时,一名军官走上前,把一束花递给小林:“对不起,处长同志,这个季节找不到鲜花,我们只找到这束绢花!”

小林接过花,说了声谢谢,就默默地朝墓碑的方向走去。

到了那几排墓碑近前,我看到第一排最右边的墓碑上是一个女兵的照片,我想那应该就是她的室友。果然,小林走过去,先是把手里的花,认真的摆放在墓碑前。然后她俯下身来,将墓碑旁边的枯草一一拔掉,又用手把照片上的尘土擦净。

“我来看你了,你好吗?我……想你……”说完,小林忍不住流下眼泪。我站在在她身后,看着她的悲伤,想着她的故事,也觉得鼻子酸酸的……大约十分钟后,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和一面小镜子,放在墓碑前面,又深情地抚摸了几遍墓碑上的照片,对着照片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小萍的!”……

在回团部的路上,小林虽然不再掉眼泪,但一言不发。此时,恰逢黄昏时分,太阳刚刚下山,西边天空的云,都被染成了橙se。云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条正在俯冲的巨龙,周围还分布着一些零散的云,有的像花瓣,有的像火苗,有的像小鸟……渐渐的云的颜se又变成了红se,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壮丽的晚霞!我于是对小林说:“快看,火烧云!”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把头一歪,靠在我的肩上,嘴里小声说了一句:“借你肩膀用一下!”这要在平时,我肯定不同意,但是今天,我什么都没说。

这时,火烧云已经褪se了,不过,西边的天空,还是呈现出淡淡的粉红se。也许是折she的缘故,在太阳落山的地方,出现了一束不太明显的长长的光柱,有点像我在图片上看过的极光。光柱持续了没有多久也消失了,天se渐渐暗了下来。刚才的那些火烧云还没有散去,只是完全褪成了深灰se,在白se天空的映衬下,仿佛一幅巨大的水墨画……

回到团部,我刚回房间,小林拎着装着检查仪器的箱子就跟了进来。

“谢谢你的肩膀,我的心情好多了!”说着,她开始给我量血压、做心电图……

“还算不错,看来你的身体才刚刚开始适应高原。嗓子还疼么?军医给你的药,按时吃了没有?”她询问我的身体情况。

“嗓子已经不疼了!药还吃着呢?要吃到什么时候呀?”我问她。

“你先吃着吧,等回去,我给你检查完了再说!”说着她开始收拾手里的东西。

“明天可能走路要多一些,你多吸点氧,早点休息,我去看看他们俩!”说完,小林提起箱子就往门口走。走道门口,她停下来,回过头来,半开玩笑地说:“再次谢谢你的肩膀!下次还让我靠吗?”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看着她还有些红肿的大眼睛,我也半开玩笑地说:“随时恭候!”

她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走了。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她的笑是那么的迷人……

第二天,吃罢早饭,胡副团长陪我们去札达县最著名的景点——古格王朝遗址参观。出发前,林处长又命令我们三个每人吃了几粒抗高反的药,还特别嘱咐我们,一会儿到景区的时候,走路不要太快,还要多喝水。

车队在土林中穿行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在一阵连续爬坡之后,远远的可以看见,土林环绕之中,矗立着一座古城堡。车队在城堡下面的停车场停下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古城堡是依山而建,半山腰的几座宫殿保存还算完好,其他的房子绝大部分都已经倒塌或者破败不堪,在阳光的照she下、在蓝天白云的掩映下弥漫着悲壮的残缺美。不过,整座城堡依然气势恢宏,可以让人想象出极盛时的不可一世。整座古堡上分布着数量众多的洞穴,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我们走了大约一百米,就来到了遗址的门口,看到了古格遗址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我们几个正在照相留念,胡副团长请来了景区的导游。通过导游的讲解,我才知道,这座古堡从建成之ri起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是和beijing故宫同一批列入国家级文物保护名单的。刚刚我看到的那些洞穴,原来是住人的,高处的是王公大臣等统治阶级的住所,下面的是僧侣和贫民百姓的住处。

导游是一位的很热情的藏族女孩,身着鲜艳的藏装,皮肤比较黑。她带着我们自下而上参观遗址里的庙宇和宫殿,边走边用流利的汉语讲述着古格王朝的历史和故事。偶尔有她的同事带着其他的游客经过,她会用藏语和她们打招呼,这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我就趁小林离我和导游比较远的时候,问了导游一个问题:“导游,‘阿佳’在藏语里是什么意思?”

导游听了,笑嘻嘻地说:“就是‘婆娘’、老婆的意思!怎么了?有姑娘说要给你做‘阿佳’?如果是那样恭喜你了!我们藏族姑娘勤快得很!好得很!”她的话引得走在我身后的胡副团长和几个随行的战士都笑了。呵呵,原来真的是又被小林这个丫头给糊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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