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辉这招故擒欲纵起了效果,当然是猛拍胸脯追随的拍马屁说好话,还主动把钱塞进了唐继尧手中,说充作将来杀回去的经费。阿谀奉承的景象引来了日本水手们一阵嘀咕,等到船靠岸后,知道放下舷梯后才忘记这一切,准备好好享受归来的喜悦。
唐继尧带着大家下船后,陈浩辉故作挠头:“都督,日本这么大......我们。”陈浩辉的钱让唐继尧脸上厉色似乎都少了很多,还笑了起来:“别叫都督,从此我们就以兄弟相称。”他一瘸一拐似乎非常熟悉道路,继续说道:“浩辉第一次来日本吧?尽管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这里肯定有人需要我们。”
陈浩辉追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去哪?”
唐继尧忽然一收脚,招招手喊来一辆人力车,坐上去后嘴角渐渐勾起,娴熟的说了一窜日语。陈浩辉听到日语心中一震,他早在张彪手下时就苦学日语,当时是为了争取来日本留学,组建情报部后又进行了专门训练,所以说起来不比唐继尧差到哪去,但他却从未显示过,他震惊的是唐继尧居然准备大摇大摆去民党在东京的活动处,心里讶异他凭什么还敢去见民党?要知道他现在可臭名远扬。不过脸上他依然装出完全不懂的模样,还故意挠挠头:“都......唐大哥,你和他说了什么?”
唐继尧虽然觉得他可用,但也不想这么快把自己的底细全暴露,哈哈一笑:“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陈浩辉满脸懵懂跟着唐继尧向民党活动处走去时,几位抱着武士刀的浪人也抵达了这座独门独院的木质小楼,几位华人学生刚要阻拦他们进入,就被浪人拔刀顶在了门框前。
“无理,我们是来会客的!”冷哼从后响起,一身黑袍,长着细细倒八字眉的头山满从后走了过来,啪啪两个耳光让浪人收起刀后,鞠躬道:“请带我通禀中山樵(大家懂的,今晚炒河蟹吃)先生,他的老朋友立云希望能见见他。”他一口字腔正圆的东北话倒让几位留学生不敢乱来了,连忙派人去里面汇报。头山满也似乎格外有耐心,站在小院的樱花树下,欣赏雪压枝头的美景。
房间内的榻榻米旁,陈其美一身和服席地而坐,还不断地吞吐大烟,蒋志清也坐在旁边默不作声,正在喝茶的中山樵先生见到他这幅摸样,恨铁不成钢道:“英士,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大烟这种东西不要再碰!”
“好好,不碰不碰。”陈其美被迫辞去上海都督后,听说他来了日本也追了过来。把烟枪交给蒋志清后坐起来将报纸往桌上一扔:“您看看,现在国内做主的倒成了遁初,这次袁世凯办三方会谈连克强都没邀请!我倒是想问问,什么时候我们都由他来代表了。”
中山樵在日本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国内的乱局让他有些心焦力疲,听到陈其美抱怨皱皱眉:“遁初也是用心良苦,和杨秋携手是高明之举不应该责怪他,只有联合一切力量才能最终实现大一统。”
陈其美最知道的他心思,听到这番话不以为然道:“得了吧,大总统位置怎么丢的?还不是我们内部有叛徒!现在这些叛徒反倒成了英雄,我们这些人却躲在这里过这种日子!这算什么?当初陶焕章那件事还不是......。”
“住嘴!”话没说完就被暴喝打断。中山焦先生满脸怒容:“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不管如何,如此对待自己同志总是不对的()。”这几句话让旁边的蒋志清微微撇了撇嘴角,这个动作谁也没有发现。
陈其美见到自己说漏了嘴,也不好再提只得继续说要开始的三方会谈:“杨秋现在已经是西南八省巡察使了,以袁世凯这回肯定要动手!所以才故意抛出这个来让迷惑外界,我觉得您应该立刻回国参加会谈,一来不能把风头都给了别人,否则长期以往谁还会记得我们这些人?二来嘛......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要是袁世凯动手,我们就联络李烈钧、柏文蔚和陈炯明以他挑起内战为由,联手杨秋在革命一次!”他两眼凶光毕露,咬牙继续说道:“也趁机把我们内部洗一洗!”
“杨秋尤其是轻易之辈,万一他继续做大呢?”蒋志清担心问道。
虽然自己侄子在杨秋手下做事,但此刻陈其美已经没了当初被杨秋忽悠联手的样子,狠狠道:“等平定北方,向日本买武器、换贷款,实在不行就把汉冶萍和满洲全部交给日本,换取联合出兵干掉他!”
中山焦先生皱皱眉,汉冶萍和满洲的事情他是想过,而且对这次会谈也有些心动,因为这是他重新树立政治影响力的好机会,可贸贸然回国加入也不行。蒋志清看出了他要面子,说道:“不如让英士阿哥发封电报给北京,袁世凯现在政治上劣势明显,先生您要出席的话他肯定倒屐相迎,借此来压住其它两派。”
这些话让他颇为心动,刚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叫声,蒋志清拉开门后学生走了进来,学日本人弯腰鞠躬汇报:“先生,外面有位自称立云的人带了几位浪人要见您。”
“立云......!”中山焦先生和陈其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深处的那抹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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