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叶宋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眯眯地听双方吵架。
眼看快要打起来时,冷不防苏宸拍了一声惊堂木,额上青筋直跳,道“很喜欢吵是么,要不要本王安排个地方可以每天对着吵。”他话里的意思明显,这个地方一听就知道是监牢。
故而双方作证的丫鬟小厮有所收敛。
相府的小厮们很勇敢,虽然看向叶宋时见叶宋好端端地坐在一边有些底气不足,但仍是鼓起勇气道“大人,叶二小姐杀了我们的管家,理应受到惩罚,况且我们相爷大人刚失去公子,如今管家又没了,整日以泪洗面,大人一定要给我们相爷一个公道啊”
将军府的丫鬟们也不甘示弱,啐道“你们宰相儿子没了关我们小姐屁事管家也不是白白被杀的,他先要杀我们小姐,我们小姐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反击的北夏的律例不是说了吗,这样不算犯法,你们还想讨什么公道”
“你你们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二小姐蓄意谋杀管家”
“你才颠倒是非黑白呢,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会有假不成就是你们管家先想杀我们小姐”
将军府的下人们异口同声,气得相府的下人舌头打结,“胡说大人,他们做、做伪证”
苏宸不急不忙地开口问道“那相府的人为何会去将军府”
两家人出了大理寺的审堂后,宰相府的下人灰头土脸的,而将军府的下人们容光焕发的。结果肯定是宰相府的这群货在口才上略逊一筹。
结果出来以后三两句话不对头,双方在街头就殴了起来。将军府人多势众又士气高昂,打得宰相府的一众人等落荒而逃,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而刘刖也已经听说了朝中发生的事,李相报杀子之仇不行定然要杀了刘刖才解心头之恨。这天叶宋从大理寺出来回头就碰上刘刖,见刘刖一副苦哈哈的表情,上前来细看了他两眼,不由似笑非笑道“怎的,这副表情做什么,是知道自己劫难将至了”
刘刖道“二小姐就不要取笑刘某了。”
叶宋斜乜他道“那你这大好天儿的不去卫将军那里报道,在这里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我咱们这是纯粹的偶遇。”
刘刖抽着嘴角笑了笑,道“就知道,要是刘某主动来,定是免不了二小姐的一顿挖苦。二小姐知刘某心所来何意的。”
叶宋嘴角的笑意也一点一点地泛了起来,挑眉道“啊我猜猜,你是听说了李相费尽心思想至你于死地,于是你是来大义舍己的,牺牲自己保全卫将军”
此话一出,刘刖便露出了斯文的笑容,可看起来又有些狡猾,他道“二小姐觉得刘某是那样无私的人想必这话说出来连二小姐自己都不相信吧。无畏的牺牲,身不由己时还好,比如在敌军大营里做俘虏,可现在是在北夏的疆土上,刘某不能死在沙场却死在这尔虞我诈的斗争之中,不太值得。刘某贪生怕死惯了,现又有手有脚的,还不赶紧自救啊。”
叶宋不置可否,刘刖又如若无事地笑道“刘某听说前两天二小姐宿醉,路遇陈明光将军,是他把二小姐送回家的”
叶宋眯眼瞧刘刖“你听谁八卦的”
刘刖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陈明光。”他微微凑近了些,“要想证明刘某的清白,最有力的证人莫过于狨狄的长公主了,如果能让她站出来说两句,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叶宋道“你那么自信百里明姝愿意为你证明”
刘刖笑容之中流露出笃定和自信,道“二小姐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能把长公主请来做客一二的话”
叶宋给了他一拳,不轻不重地捶在刘刖的肩膀上,愉悦道“一箭双雕那这关陈明光什么事”
刘刖俯首在叶宋耳边,道“听说陈将军刚被派去行宫,是行宫一切守卫的总指挥。不过他似乎还是很容易害羞啊,二小姐只要那啥一下”
话只说了一半,叶宋便扬手就抽鞭子。刘刖怎会不了解叶宋脾性,早一步跳开,捂着自己险些遭殃的脸,有些谄媚。
叶宋甩着鞭子勾了勾嘴角,道“你莫不是想老子去勾引他吧”
刘刖委屈道“二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不过是施展一下人格魅力罢了。”
“你还说”
“行宫戒备森严,长公主才来北夏,皇上尚未下令允许她在行宫里出入自由,唯有此法喂”刘刖一边跑一边躲,“二小姐手下留情就当刘某什么都没说好了呲”
刘刖被叶宋打跑了,叶宋慢条斯理地收了鞭子,笑得惬意自在,转头就择了个方向走了。正值夕阳西下,她身姿洒脱。
然将将转过一个街口,迎面就遇上正往这边走来的苏静。他似乎正出京城办公回来,仆仆的,紫衣被淬了一层淡淡的金。